陶言真来到花园时,看到不远处来回走动着的少年,将丫环支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快速自怀里掏出一盒胭脂往左脸上抹了一些。
藏好胭脂盒,陶言真拿着帖子借由擦脸的动作遮挡通红的脸,缓步走向卧床不下十天,好容易伤好能下地但因丢不起那个人一直没有出过府的甄文泽,带了丝幸灾乐祸的语气道:“下地了?身体可好些了?”
甄文泽伤得太重,各种好药补品一齐上阵,也只让他能下地行走,想跑想跳那是万万不成的。
嫌院子里带憋气,于是来宽敞且景色较好的园子散心,边捶腰边散步的甄文泽见到陶言真后脸立刻一板,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给她个后脑勺。
最近几日见到陶言真时,他都这么个反应。
在甄文泽院中伺候的大多都是漂亮的小丫头,陶言真看到寸步不离守在甄文泽身旁,时不时地会搀扶一下的眉眼妖娆的小姑娘就忍不住皱眉,这院中姑娘们大多已经被甄文泽沾了身,留下来的基本都是自愿献身,且走在争风吃醋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你下去,我来。”陶言真冷眼对着不时向甄文泽抛媚眼的丫头命令道。
妩媚小丫头看了看男主子,见他没反对,在陶言真的冷眼下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退下了。
看来是该大换血了,这些院子里的丫头必须换掉,看这些妖妖娆娆的娇俏青春丫环无时无刻不想着勾引甄文泽,还指望他能变好?本身心就是色的,再有人勾引,永远也别想他能好了!
“你干什么?盯着小桃盯没完!”甄文泽见陶言真一言不发地拿冷眼盯着他的小相好,心下就不舒服,凶巴巴地吼。
陶言真闻言,双手插腰,以同样大的声音吼回去:“我看她就像个不正经的女人,眼睛长在我脸上,我想盯就盯,你管得着吗?!”
官家女子须知情达理,笑不露齿,温柔典雅,平时陶言真还能装装,但总这样她会受不了,尤其面对这个与她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哥哥时,她就感觉有团火在烧一般,不爆发爆发她会成神经病。
甄文泽冷不丁被吼得吓一大跳,见鬼似的前一刻还正常,下一刻就跟中邪了似的陶言真。
不远处做着活的下人们均惊愕住,甄文泽吼叫,谁也不将其当回事,可是一个大家闺秀敢这样吼就太不正常了,要知道甄府的几个姑娘们连大声说话都很少见,何况是这样吼了,这个自外地回来的三姑娘简直太太太奇葩了!
“你、你居然敢吼着跟我说话?”甄文泽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没回京城之前她对他大呼小叫没什么,可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京城!她敢吼,是想找死吗!
陶言真一副无惧的模样,继续插着腰横眉竖目:“你若好言好语,我会吼你吗?为了一个不正经的丫环吼你妹子,你好本事啊!还嫌伤得不够不长教训吗?不要脸的东西!魏家姑娘还有爹怎么就不多抽你几鞭子,抽死你这等败类才好!”
被打得半死,又丢脸丢到家的甄文泽正苦闷憋屈得慌,被陶言真点了火,不着起来才怪,甄文泽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气怒攻心,脑子还来不及反应,巴掌已经先抡上去了。
陶言真在激怒甄文泽时就已经防备上了,见他抡胳膊连忙向后仰,头一偏,顺着甄文泽的力道往旁一倒摔在地上,手捂着脸尖叫出声。
甄文泽伸着手愣住了,睁大眼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点感觉都没有。
“叫什么叫,老子根本就没打着你!”甄文泽气得跳脚,脸爆红,抖着手指着在地上一后捂脸一手擦眼泪的阴险女人。
怪不得她的左脸比右脸红那么多,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甄文泽这下可明白了,好家伙,这是故意将脸涂红了等着陷害他呢!
甄文泽气得破口大骂,见附近下人们都像见鬼似的看他,甚至个别下人跑走通风报信,更是暴躁,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他都要上前踢这个不知中了什么邪要陷害他的妹妹一脚。
“你打我,我要告诉娘去!”陶言真抹了一把被加了料的帕子催出来的泪,迅速爬起跑走了。
“有种你别跑!”甄文泽抬脚要追,刚一使力便抻到伤未好的屁股,哎哟一声差点摔倒,连忙稳住身形气急败坏地瞪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陶言真。
不多时,全甄府的人都知道了因得罪安国公千金被揍半死的甄四爷又有了新闻,这次是掌掴亲妹!
于是在事发后不到半个时辰,老太太便将一干人等全叫进上房。
陶言真已经洗过脸,用沾了凉水的手巾敷过了脸,此时正无限委屈无限乖巧地坐在炕上窝在老太太怀里抽泣。
“三姐姐被打了?”四姑娘窝在老太太另一侧怀里,使劲儿看了好几眼陶言真的脸,疑惑道,“被打了巴掌脸不是要红肿吗?怎的三姐姐脸不红也不肿?”
陶言真一脸庆幸道:“四哥卧床过久,伤未全好,力道大打折扣,何况已经敷过脸,无大碍了。”
跑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藏起胭脂,然后打水洗脸,青山绿水得知她被打快吓死了,后又见自家主子洗过脸后就与没事人一样,大感纳闷儿,不过感觉到最近几个月姑娘对她们不如以前信任,于是有疑问也不敢问。
四姑娘还要问,被老太太打断了。
“好了,难道非要三丫头脸肿得见不了人吗?娇滴滴的姑娘被兄长打了巴掌,是轻是重都不好看!这个泽儿也太不像样!”老太太原本对二儿子家的几个孩子关系都一般,此时乍一听说孙女挨了巴掌,又见平时不及四孙女会撒娇卖好的三孙女委委屈屈地窝在自己怀里,心便忍不住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