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嗤笑一声,冷嘲热讽了他几句,太子充耳不闻。
他挤出几滴眼泪,对皇帝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毕竟他自己还落过水。再说皇子们都落了水,四皇子和他落水时从未抓到过人,怎么二皇子一落水,马上太子就露馅了?
此事定有蹊跷,他都是太子了,还害二皇子做什么。一定是有人栽赃,不如再去二皇子宫里查一查。
皇帝自然允了。
这一去,被太子收买的宫人找出来的铁证就被翻了出来,悼风事先放好,用来栽赃用的香丸也跑了出来。
事先买通的太医闻了闻,随后大惊失色,说是昏神香丸。
那香丸具有迷人心智使人致幻的作用,所见的还都是十分可怖之事。
有人被香引诱,瞧见已故亲人,就随着去了;有人瞧见害了自己的恶人,于是疯了一样拿起刀冲上去乱砍,说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这香丸威力巨大。早些年被造出来卖时,民间多了许多失足落水和突然自杀的惨案,也出现了更多罪大恶极的杀人放火之事,皇帝早就取缔了,已是禁香。
翻出这个东西,便有依附皇后的嫔妃立刻识相地说:“难不成,何贵妃当年落水……”
“就是闻了昏神香,见着了水里的四皇子,才非要跳下去!”
众人说得惊惶,皇帝勃然大怒。
贤妃已经傻了,百口莫辩:“皇上!臣妾从不知这什么昏神香丸……这已是禁香了,臣妾去哪儿弄来呀!”
她确实不知道。
毕竟那个是太子让悼风偷偷塞进来的,是栽赃贤妃用的。
那也不是什么昏神香。
那其实是宫里最普通不过的安神香,太子让宫女去外面摘了几棵花花草草回来,捣碎了后用那香丸滚过一遍,让它沾上花香之味,就拿过来蒙人了。
反正昏神香是在太子出生头年取缔的,都要十七年了,早就没人记得什么样了。
事关皇子和已故嫔妃,皇帝勃然大怒。
贤妃也说不清了,毕竟宫里搜出来她收买宫人的铁证是实打实的。
贤妃说不清,就被皇帝一句话降成贵人,打入了冷宫。
二皇子面色惨白地被禁足,太子祁昭重回朝堂听政,太傅也被召回太子殿,继续给太子上课。
一切尘埃暂时落定,朝中悄悄说二皇子的高贵出身才配得上太子位的声音也低了不少。
正好初春三月,殿外的树冒了新芽。
祁昭首战告捷,赵公公满面红光地恭喜他。
殿门大开着,祁昭望着外面的满园春色,淡淡喝了口茶:“我觉得我做的事儿挺脏的。”
“殿下说笑了,这宫里谁能干净呢。又不是山上修仙的,宫里是要摸爬滚打爬刀山游火海活过来的。”赵公公压低声音说,“莫说殿下了,二皇子三公主就不脏么?殿下已比他们干净多了。”
那倒也是。
祁昭又喝了口茶,哼了几句小曲儿。
压了二皇子一头,还将了这么大一军,他还是高兴的。
“小楚将军若是知道殿下赢了二皇子,定然也会高兴的。”
“那还真说不好。”祁昭说,“在他心里,我好像还挺干净。”
“殿下莫忧虑这个呀……”
殿外忽然来了人,赵公公闭了嘴,出门去看。
片刻,赵公公回来了,手里拿着封信,面露喜色。
“殿下,小将军的来信。”赵公公说。
祁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