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栀云换好衣服,门口也传来了敲门声。她急急忙忙地朝玄关走去,几步后又停下来让宋业走前面,“你开门。”宋业接下这个重任,握住门把手时看了一眼王栀云,“我开了啊?”王栀云深呼吸,点头说:“嗯,开。”门被拉开,寒风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宋启坤站在门外,挺拔的身形几乎占据了全部视野。他近些年性子愈发沉稳,嗓音也浑厚了几分,笑起来却仍然可见蓬勃的少年气:“爸,妈。”他打了招呼后侧过身,让藏在背后的人显露出来。沈延与宋启坤差不多高,但身材较清瘦一些,肤色也更白皙,他的鼻子和脸颊被冻得略微发红,淡化了眉目间自带的疏离感。他看向宋业,喊了声叔叔,目光转向双眼饱含期待的王栀云,又说:“阿姨。”王栀云欢喜地笑起来,连连点头,眼底浮现一层水光。她说:“欢迎回家。”59、番外刘心蓉刘心蓉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画画,因为小区里与她同龄的男孩女孩或多或少皆有一技之长,有的小小年纪就获得过诸多奖项,天才之名不胫而走,让父母脸上有光。她的父母也不甘示弱,给她报了好些培训班,最后能坚持下去的只有绘画。她很有天赋,又是真心热爱绘画,二者相辅相成,使她进步飞快,水平远超于同期的学生。她确实得过一些奖,听过来自四面八方的赞赏,让父母如愿以偿,从而更加殷切地支持她、培养她。她有了一个画家梦,并且一直在为之努力,脚踏实地的朝着目标前进。可等她读到初中,父母的想法发生了改变,认为学习至上,成绩才是一切。她的绘画培训班被迫终止,文化课程铺天盖地涌入,几乎占据她的全部生活。她祈求过,抗议过,挣扎过,却统统都是无用功。她的梦想从那时候开始就失去了养料,日益枯萎。她自己则成为了一株盆景,被迫按照父母的希望去生长。可无论她如何刻苦学习,永远都考不到,没有实感。她发了会儿呆,合上习题册,从抽屉里取了一张干净的画纸。笔杆在手指之间旋转,几圈后失去平衡掉落。刘心蓉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翻着相册里的照片。时光因此回溯,她看见烟花在夜空中盛放,看见欢闹的熙攘人群,看见少年紧挨的身影诉说着隐晦爱意。纷乱的心绪逐渐沉淀,刘心蓉深吸一口气,将之付诸纸笔。线条融了夜色,由淡入浓。她把画了三分之二的画放进抽屉,用空白画纸盖住,打算等明晚再接着画完。每次考试成绩出来,父母总要闹上几天才肯消停。刘心蓉对此早已习惯,反驳只会让他们更起劲,装聋作哑是最好的应对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