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辰街面上静悄悄的,只有打更人报更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偶尔拴在院子里的大黄轻吠一声。
极端的安静中,一点一滴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沈泽秋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明显,呼出的热气把安宁的的耳朵也给熏红了。
“走咯。”紧接着她被沈泽秋拦腰抱起往里间走去。
安宁搂住沈泽秋的脖子,又羞又急,“你走慢点。”
“泽秋哥,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要是有一日,我们能把这间铺子买下来就好了。”
安宁侧躺着,把手垫在耳下,用柔软的指头摸着泽秋的眉毛。
“我问过价,像咱家这样的地段和格局,少说也要四百两银子。”沈泽秋把安宁的手指头勾上,望着她的眼睛答。
安宁叹了口气,家里现在最多也就凑几十两,要真想买房,岂不是还要攒七八年?
买房子太不容易了。
……
“嗐,慧婶子现在可真威风了。”
“可不是嘛,以前她男人就是天,说一不二,你是没瞧见哟,昨晚上慧婶子是咋怼她男人的。”
何慧芳提着菜篮子去市场买菜,正在肉摊子前挑拣肥肉,准备买回去炼猪油,突然听见旁边两位买菜的妇人正嘀嘀咕咕,忍不住侧耳听起来。
“呦呵,她咋说的?”
“咳咳咳,我学给你听啊,慧婶子叉着腰,指着她男人的鼻子大声说。”
“你有脸说我呢?家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靠我的工钱
买的?靠你啊,一家老小早就喝西北风去喽!”
虽然她们在背后编排人家务事嘴巴碎,可何慧芳听了心里却很痛快,慧婶子庆嫂不仅帮她家布坊做事勤勤恳恳,在家里的地位也提高哩。
开春后铺子里的生意更红火了,还好上回新介绍来的莲荷手巧,她男人是个船员,一年三百六五天有一多半的时间在外头跑船,家里就一个婆婆,还有莲荷及一儿一女。
安宁觉得莲荷手艺好,悟性高,现在又教她裁剪衣裳,三四个人轮换着来,正合适。
铺子里还新定做了一块招牌,终于把钱氏布坊正式更名成了沈氏布坊,他们还在凤仙楼摆了两桌,请了相熟的一些掌柜街坊吃饭。
到了四月里,气温彻底升了上去,除了早晚有些凉快,正午时在单衣外头穿件薄衫就够了。
安宁的肚子快四个月了,比一般的孕妇肚子大,胃口一直非常好,何慧芳每天都给她蒸个鸡蛋吃,隔三差五就买鱼买肉,晚上还给她做宵夜,安宁的胳膊腿啊的肉眼可见的圆了。
上个月去找沈大夫号平安脉,沈大夫说安宁身体一切都好,就是胖得有些快,劝他们还是注意些好,少吃些。
“嗐,以前是想吃没得吃,现在是有吃的不能吃。”何慧芳喜欢看安宁吃东西,她一直心疼安宁瘦弱,现在脸颊上有了肉,看着多喜庆呐。
不过再喜欢看安宁吃东西,现在也不能惯着,安宁没怀孕以前,吃米饭总吃半碗,有孕了以后敞开了吃能吃两大碗,现在为了控制体重,只能吃一碗。
中午何慧芳熬了萝卜排骨汤,一家子坐在堂屋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