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走上前。“大娘,这鹅怎么卖?”农妇伸出一个巴掌:“五百文。”李安棋看了看鹅。“这鹅养了很久了吧。”“养了十几年了。”农妇道。鹅的智商相当于四五岁的小孩子,养了十几年的大鹅,也算通了半点人性,难怪它会流泪。“既然养了这么久,为什么要卖了它?”李安棋问。农妇顶着寒气,哆哆嗦嗦将两只手捅进袖口,愁眉苦脸道。“老妇的儿子来年要参加科举,奈何家中清贫,只有一只大鹅。老妇便想着拿它换些文钱,留给儿子来年赶考时用。”“这鹅我买了。”李安棋道完,看向芷兰,示意芷兰将那一袋银钱全部给农妇。小顺子上前,抱起大鹅,不小心被鹅扇了一个巴掌。虽然如此,大鹅却没有反抗。农妇打开钱袋,见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少说也有二十两!“这……”农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张着嘴,呆看着李安棋。李安棋道:“以物易物而已。祝令郎金榜题名,早日高中。”说罢,她轻移莲步,婉婉离去。“谢谢贵人!谢谢贵人!……”农妇回过神,噗通跪在原地,朝李安棋所在的方向磕头。李安棋又买了些年货和喜神纸。小顺子将鹅放到地上,只牵着鹅脖颈上的绳子,帮拎着东西。待李安棋从干果店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小顺子和大鹅,正在干果店门口左边的巷子口,等着自己。大鹅似乎是怕冷,整只鹅窝在路边乞丐的头上。李安棋缓缓走近。大鹅似乎知道该离开了,扑腾着翅膀,从乞丐头上跳下来。李安棋看了看蓬头垢面,脸上结满冰霜的乞丐,微微蹙眉。小顺子见状,解释道:“奴才来时,他就躺在这,估计是快死了。”见李安棋没有离开的意思。小顺子蹲身,拿手去探那乞丐的鼻息。“娘娘,还活着。”小顺子抬头道。“你带他去医馆,叫大夫给他瞧瞧。”李安棋道。芷兰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小顺子,而后接过小顺子手里的绳子和年货。小顺子一愣,眼神蓦地认真起来。他深深低头,尽力不让旁人看见自己发红的双眼,用力拱手道。“娘娘慈悲心肠,菩萨一定会保佑娘娘的!奴才一定将他带到医馆,好好医治!”说罢,小顺子果断利索地背起地上的乞丐,往医馆的方向走去。李安棋看着小顺子离开的方向,有些疑惑。“他怎么了?”芷兰轻柔道:“回娘娘,小顺子从小是在乞丐堆里长大的,九岁那年冬天,差点在街头冻死,恰好有个老太监经过,把他带回了太监院。”“原来如此……他也是命苦。”除夕当天。李安棋将院子里的下人们齐聚在院内。给他们每人分发了五斤猪肉,一袋银钱,一张喜神,和一个装满各种干果的小攒盒。众人不似平日般拘谨,脸上都露出些许温情笑意。小顺子同小德子道:“咱们骁王府冷清了这么多年,总算有点年味了!”小德子点头笑道:“谁说不是呢!现在全府的下人,谁不羡慕咱们芙英苑的!多亏咱们遇见了一个好主子!”“小顺子,你过来。”李安棋将小顺子叫到跟前。“娘娘。”“那人怎么样了?”李安棋问。小顺子知道,李安棋口中的“那人”,指的是赶集那日遇到的乞丐。“回娘娘,那乞丐暂无性命之忧,但他昏迷不醒,还在医馆休养呢。”李安棋疑惑道:“怎么会连续几日还在昏迷?”小顺子抬头,道。“那乞丐不是一般的乞丐!他身上有各种旧伤,烫的、割的、刺的、应有尽有,有可能是……天牢逃出来的逃犯。”李安棋顿了顿,没说话。小顺小心翼翼问:“娘娘,还给他治吗?”“治。”李安棋没有犹豫,接着道。“你帮看着,缺银子就来找本宫。”“是。”李安棋将那只大鹅,养在了芙英苑的院子里。她平日没事,就会喂大鹅一些小鱼和青菜。有时她还会和大鹅说说话。芷兰每每见此,总用手绢捂嘴偷笑,打趣李安棋还是小孩子心性。或许知道李安棋是自己的恩人。大鹅对待旁人,无一例外都嚣张轻视,横行霸道。却唯独将柔软的一面给了李安棋,有时甚至还会主动将脖子搭在李安棋的腿上睡觉。渐渐的,李安棋和芙英苑的下人们,也都习惯了大鹅的存在。左丞相左烛冉,也在除夕这天,被督查院放了出来。李安棋初一晚上,收到了李安修的信。李安修信中说,听闻左烛冉安然无恙回到左府,父亲和左斯芸都松了一口气,靖国府也终于能过个好年了。李安棋却不然。这几天,她心中总是隐隐不安,隔靴搔痒难以入眠,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深夜,李安棋从床上坐起,撩起床幔。“芷兰,芷兰。”芷兰来到房间。“娘娘有何吩咐。”“今日是初几?”“回娘娘,今日初七,明日就是初八了。”李安棋缠着纱布的手捂着胸口,蹙眉道。“自从兄长来信,本宫一直惶惶不安。你赶紧派小顺子去打听一下,左相除夕回到左府后,左府有什么动静。”:()庶女穿越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