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宫之中,新人只有被宠幸后,才能参加早茶会,与其他妃嫔见面。而资历最浅的妃嫔,要最早一个到场,并给位分最高的那位敬茶。
其实按前朝规矩,应该是要给皇太后和皇后敬茶,可是大家也都知道,羽幸生是个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双亲都被赤穹帝砍了头,所以皇太后什么的并不存在。
至于皇后嘛,送进后宫的毕竟都是望族权贵的女儿,立谁都会影响前朝局势,不如一碗水端平,反正都没子嗣。
想到这里,夏绥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这个孩子出生,自己能不能从美人跃升至皇后呢?
算了,还皇后呢,能瞒天过海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做什么春秋大梦。
“娘子昨夜闹了那么大的笑话,现在整个后宫都传遍了,就算是为了老爷的期望,娘子也要顾忌人言可畏,如此收不得场,圣上也不愿意来了,我们这些做事的,出了冷凉殿的大门,头都抬不起来……”
听听,冷凉殿,这是什么殿名??一听就伤肾。
“阮儿,你是属鹦鹉的吗?”夏绥绥忍不住回怼道。
“娘子你明明知道我属鸡!”
听阮儿啰嗦这番功夫,其他的嫔妃都已上船落了座——不得不说这些后宫娘娘们也是闲出了情趣,趁着晨间凉爽、阳光柔和,放出数艘小船在荷塘水间,自是风光无限。
羽幸生的后宫算上夏绥绥不过六名嫔妃,最后入席的,自然是妃嫔之首,唯一列妃位的夏佼佼。
她是夏太傅正房所出,与夏绥绥同父异母,所以长得并不相像。如果说夏绥绥是小家碧玉,那么夏佼佼是真的大家闺秀,和她的艳光相比,夏绥绥的这张脸,至多算个秀丽。
夏佼佼落座后,席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宫人持桨的声音。夏绥绥就是再累,也不由地抻直了脊椎。
“新人奉茶。”女官拖长了声音宣布。
夏绥绥赶紧起身,手持茶杯立于船头:
“嫔妾夏绥绥,诚心给夏贤妃奉茶。”
夏佼佼端坐如莲,面色冰冷。良久,唇间掷出两个字:
“大胆!”
夏绥绥有点懵,一时间不知自己弄错了啥。
“你竟敢使狐媚招数,蓄意勾引圣上!”
一旁的阮儿听见此话,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
“贤妃娘娘息怒!贤妃娘娘息怒!!”
不对呀,夏绥绥暗想,早先她在夏府还是打听过的,夏家五个孩子,就只有夏佼佼和夏绥绥两个女娃娃,自小关系好的不得了,所以一贯温和的夏绥绥会对与姐姐共嫁一夫的事情如此抵触,不愿意入宫争姐姐风头。
难道后宫生活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她在这头脑袋如乱麻,那边的夏佼佼忽得笑出声来:
“我的好妹妹,你胆子可比小时候大多了呢,要是以前这样吓你,你肯定得慌!”
一时间满荷塘都是纷笑声。
“快快坐下,小心船身晃!”夏佼佼见她还直愣愣插在船头,赶紧吩咐,“奉什么茶呀,咱们不讲究这些规矩,大家都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