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虎道:“钱哥的话有道理,可我这个人不想听道理。我娶我媳妇儿的时候,跟她?许诺过,以后让她?穿金戴银。我在外面打仗,一年到头都难见一次,我阿娘不好相与,我媳妇儿要拉扯小虎小棉,要孝顺我阿娘,她?太不容易了。我对不住她?,欠她?的太多。金镯子我想完完全全属于她?,跟儿女阿娘都无关,只是她?的。”
老钱沉默了下,道:“虎子你丑归丑,没曾想还是个情种。”
韩大虎飞快道:“钱哥,你丑,但你不懂情。”
“滚!”老钱怒骂。
韩大虎大手掌捂住了老钱的嘴:“嘘,钱哥,有动静了!”
老钱透不过气?,懊恼得淬了口,韩大虎毫不在意拿下手,将唾沫顺势抹在老钱身上,如夜猫子一样灵活,潜伏着往外去?指挥了。
山道那边,一队火把逶迤而来,老钱数了下,共有二十只火把。在雍州府一带运送重物皆用?骡车或骆驼。一辆车或一匹骆驼上挂一盏,那至少有二十辆车,或二十匹骆驼。
粮食商队从青州而来,顺利过了甘州。青州那边兴许只是个幌子,赵秉持绝对不干净。
“杀千刀的狗东西,真是大胆!”老钱暗自淬了句,同时又裂开嘴笑。
“没有刀箭,没有粮食。自有敌人给?我们送来。”虞昉曾说道。
“果真送来了,将军才是最大的庄家!”
老钱在黑暗里笑得牙不见眼,凭着他?竹竿一样的身子,只掌控大局,不去?给?韩大虎他?们添麻烦了。
火把越来越近,老钱看?到最前面领头的骆驼,已经进?入了雍州兵的埋伏。
韩大虎按兵不动,十余匹骆驼走近时,雍州兵如从地?里冒出的幽灵,弓弦齐刷刷拉开,带着长刀的队伍,包抄到最后,将驼队团团围住。
“不许动!”韩大虎气?沉丹田发令,声音响彻空旷的山谷。
诡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阵乱动吵嚷。
“有劫匪,打劫了,跟他?们拼了啊!”
“我们是商队,你们胆敢动手,我们要报官!”
老钱抠了抠耳朵,骂了句:“蠢货!”
商队的护卫举刀反抗,韩大虎叉腰一声怒喝:“还敢动手,孩儿们,给?他?们松松筋骨!”
箭矢破空,长刀毫不留情砍下,商队护卫哪是雍州兵的对手,很快便哭爹喊娘。商队的东家捂着流血的手臂,哭唧唧喊道:“饶命啊!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