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绥吃完锅包肉,喝完茶,快快乐乐地回家了。娘亲坐在窗前织毛衣,线是用绵羊毛纺织成的,古代漂白技术不太好,羊毛并不是很白,线有点像浅杏色,织成衣服后看上去还要再深一点点。宋母给她织了一条披肩,天冷的时候宋时绥就披在身上,干点小零活什么的也方便。见宋时绥回来,宋母手里的毛衣针一停:“去公子那了?”宋时绥点头。宋母的鼻子动了动,闻到她身上的饭菜香气,皱眉看着宋时绥:“不吃我做的猪蹄汤,反倒去公子那讨零嘴吃,你个大馋丫头,也不怕公子笑话你!”宋时绥往她身边一坐,倚着她的后背撒娇:“娘,我馋点怎么了,公子吃东西比我可讲究多了,怎么没人骂他是大馋小子?”宋母哼了一声:“你这个丫头,可真是会强词夺理。”宋时绥龇牙一笑,趴在她后背上撒娇:“娘,以后不用额外做饭给我吃,我如果真饿了,会自己找东西吃。”宋母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知道,我的女儿有本事,有主意,比我这个做娘的有见识。”宋时绥摇晃着她的手臂:“娘,你说的哪里话,娘能织毛衣,能做棉裤,棉鞋,还会绣花,这些我就学不会的,只会串珠子。”“你呀,从小就皮实,天天坐不住,练一天的武功鼻青脸肿的回来也是笑呵呵的,让你坐在炕上绣个花就哭丧着脸了,倒像上刑似的。”女红这东西,宋时绥是永远都学不会的。宋母又开始织毛衣了,织了两针后问宋时绥:“小何那孩子怎么还不回来?”“娘,羽朝离这里太远了,得走上两个月,就是脚程快的,那也得走上一个半月呢,一来回就是二个月,小何哪能这么快回来。”古代人的很多时间都耗费在车马上了。宋时绥摸了摸隆起的小腹,看着窗子怔怔出神。伏犀山依旧万里冰封,羽朝烟都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闻人听雪凌晨四点准时起床,在山巅上练剑。天还未亮,一轮圆月高悬于苍穹之上。江雨眠站在虚空上,在缥缈的云雾上行走着。天人五品以上可以踏空而行,当一道雪亮剑光飞来时,江雨眠抬手将它捏碎,漫天光点洒落。有江雨眠在,闻人听雪可以肆无忌惮地练剑了。自从晋升天人之后,闻人听雪不敢太用力练剑,她的剑威力太大,每挥出一剑都会带来可怕的后果。如果方才江雨眠没有捏碎那道剑光,不远处的山头就会被削掉一小块。曲笙寻搬来一个躺椅,坐在悬崖边喝酒,喝一口酒就抬头看一眼天空上的月亮,断断续续地背起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对着月亮举起酒坛,醉醺醺地说道:“一口敬月亮,一口敬家乡,喝!”酒坛里最后一滴酒喝完,闻人听雪的剑也停了。江雨眠从天空上缓缓落下,看着曲笙寻醉醺醺的样子,她屈起手指,狠狠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啊,疼死了!”曲笙寻的从躺椅上跳下来,醉眼朦胧地一看,伸出手臂搭上江雨眠的肩膀。“老江,你下手轻点,真得很疼!”江雨眠一脸冷漠:“酒量这么差还天天喝酒。”曲笙寻抱住她,捏着江雨眠的脸,说道:“不,你错了,就是酒量差才要喝酒,我现在醉了,我醉的很厉害,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现在是个酒鬼,一个单纯而快乐的酒鬼。”说着,她挥舞双手,海蓝色的裙摆旋转起来,一个探海翻身后,又张开手臂来了一个大跳,做了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高难度动作。江雨眠和闻人听雪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会跳舞的。她跳舞的样子像只光明女神蝶,曲笙寻沉醉在自己的舞蹈里,做完最后一个大跳,她又往地上一趟,开始满地打滚。江雨眠和闻人听雪只好一左一右从地上拽起来,曲笙寻哭喊着挣扎:“我不起来,我不走,除非你们给我找个处男过来!”东方天际亮起了鱼肚白,听闻师姐回到烟都,就立刻从皇宫赶快来的羽重雪披星戴月,带着一身冬夜里凛冽的寒意,兴冲冲地来到了梨峰的山巅。天微微亮,那道超凡脱俗的白衣身影实在太熟悉,她身边还有一个容颜绝美穿着一身浅紫色衣裙姑娘,两人正和一个穿着海蓝色衣裙的漂亮姑娘拉扯着。师姐清冷淡漠,这是羽重雪第一次见到她带人回烟都。想到不能和师姐独处,羽重雪心里有些微微不高兴,正要开口唤一声师姐,就听那蓝衣姑娘发出一声雷鸣的呐喊。“闻人听雪!你和你师弟到底睡了没有!”声音响彻云霄,吓走了树上的几只飞鸟。羽重雪站在梨树下,脸腾的一下红了。师姐清冷的声音悠悠传来,十分淡定:“没有,我和他还没睡。”曲笙寻大喊:“那你师弟和别人睡了吗!”
闻人听雪依旧很淡定的说道:“不知道,他身边有个床宠,修合欢道的,长得很漂亮。”曲笙寻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大声嚷嚷起来:“开什么玩笑,贞洁是男人最好的聘礼!”闻人听雪的脑壳隐隐作痛。她和江雨眠扶着曲笙寻回到屋子里,把这个烂醉如泥的老乡放在床上,勤劳的闻人听雪走出屋子,准备继续练剑。细雪剑刚拔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雄浑的男声:“师姐。”闻人听雪转身。晨光熹微(),偏冷的淡淡光线洒在青年那张秀雅俊美的脸庞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双虎豹般的金色眼瞳在此刻有些委屈,羽重雪微微蹙着眉,抿着嘴唇看着闻人听雪。“师弟,你回来啦。”闻人听雪的声音和她的剑一样,都是偏冷的。羽重雪凝视着她,低声说道:“这话应该我问才是。”他缓缓向前逼近,青年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山,有着很强的压迫力,闻人听雪把剑柄抵在他胸前,阻止他靠近。细雪剑的剑柄寒凉无比,寒意透骨,羽重雪反而笑了一下,他不退反进,又逼近一步,伸出修长的双手握住剑柄,牢牢盯着闻人听雪的眼睛。“我知道师姐舍不得,所以才敢这样造次。”闻人听雪总不能真拔剑捅他一剑,看着羽重雪的脸,闻人听雪有一股有劲无处使的无奈。显然羽重雪也知道,所以愈发肆无忌惮,他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伸出双臂揽住闻人听雪的肩膀,轻轻说道:“师姐,忘了那个卖豆腐的臭男人吧,你的师弟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他说话时的温热吐息像蛇信子一样往闻人听雪的耳朵里钻,那股刁钻耳轻柔的痒意让闻人听雪迷糊了一下。就在她迷糊的时候,羽重雪亲上了她的耳朵。天冷,所以青年的舌尖显得很烫。从急切和张狂,逐渐变得温柔缱绻。羽重雪的舌尖反反复复舔舐着闻人听雪耳后的艳红小痣,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满足喟叹。当闻人听雪的耳垂被羽重雪锋利的牙齿轻轻撕咬时,她终于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软绵绵的轻哼。羽重雪叼着她的耳垂,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低笑。伏犀山的天也亮了。宋时绥有些嗜睡,她最近睡觉总会做一些难以启齿的梦,一开始她醒来还会尴尬,等次数多了,她觉得这是孕激素的影响,也就坦然接受了。她还发现她能控制梦,当然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本事,但宋时绥觉得很稀奇。很多人都有那么一点性压抑,惧怕荡|妇羞辱,宋时绥也有一点,因为是梦,她变得很大胆,抛弃了很多顾虑,在梦里尝试了许多新东西。也许现实中她依旧不会这样无所顾忌,但是做梦嘛,想那么多干什么。宋时绥很喜欢做这种梦,她发现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纯洁”,她渴望,享受,并且十分贪恋这种欢愉,也许她就是能在这种事上很轻易就能拥有极致欢愉的女人。她偶尔会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性和爱哪个更重要。如果非要一个需求旺盛的女人选一样,这个女人会选什么?都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太行,万一小何哪天不太行了,她该怎么办,能接受这种落差么?再往下想下去,宋时绥就会拍拍自己的脑袋,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日子过得平静幸福,我干嘛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宋时绥无奈笑了笑,穿着常穿的短打劲装下了山,风雪山庄的风景虽然美丽风雅,但是待久了多少会觉得寂寞,宋时绥每个月都会下山闲逛两二天,买点新鲜东西带回家里。神偷父亲陪着她下山了。到了晚上,买了一堆东西的父女两人走进客栈,正好赶上一个镖局汉子问路。那中年汉子看见宋时绥一身江湖打扮,走上前客气地说道:“这位姑娘,在下是福来镖局的人,此行受人所托,要去给伏犀山风雪山庄的一位姑娘送信,却不知道路该怎么走。”风雪山庄的姑娘有挺多,还都挺貌美的。宋时绥是个热心肠的人,立刻很热情地问道:“你要找谁啊?”“是个姓宋的姑娘。”宋时绥又惊又喜,“是不是叫宋时绥?”那押镖的人一愣:“姑娘怎么知道?”宋时绥一乐:“因为我就是那个姓宋的姑娘。”她乐滋滋地接过信,拆开信封,里面是一行毛笔写的拼音,落款是ng。——老宋,小心何顺颂和玉摇光,尤其是玉摇光的灯影琉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