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事件后,他醍醐灌顶,猛然清醒。左右摇摆、迟迟不愿立储,不是拿不定主意,也不是怕伤了其中一个孩子的心,而是他不情愿。因为一旦立储,便是他服老认输了,是他要放权的时候了,他不肯放权,不想服老,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是天,是皇帝,他身体很好还能处理政事还能活很多年!于是父皇变得格外在意,在意儿子们争权夺位,在意大臣们的‘无心越矩’,尤其在意周屹手握兵权,怕周屹为了扶持侄儿把他那个皇帝不放在眼里……收回兵权是迟早的事,但他没有由头,便只能放任大皇子发难,拿周屹出气,借刀杀人……李谦吃透了帝王的心思,李润还没有。李润母妃尚在,又有镇国大将军的舅舅扶持,性子养的燥急傲慢,他要皇位只是因为他想要皇位,但李谦知道自己,是要活着。一句不久于世终于点燃了怒火,皇帝怒拍桌子,声嘶力竭的喊道:“反了!你们都反了!”李谦却不急不忙道:“父皇,儿臣不是空口胡说,儿臣有证据!”皇帝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你,你说什么!”“父皇,儿臣有证据能证明,八皇子李润有篡位之心,谋逆实行!”“你胡说!”李润几乎要打了上去。李谦大呵一声,“还不来人,快将这逆臣贼子拿下!”皇帝都楞了,没想到李谦敢在他殿里发号施令!但他重病缠身,脑袋昏沉,顾不得那么多,只等着李谦说话。没等李润反应过来已经被几个宫人紧紧按住,李谦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父皇,孰是孰非,你一看便知!”宫人接过信,把信递给皇帝,一字一句看完,皇帝几乎都疯了,他指着李润,脸上的肉在颤抖,“逆子!你这个逆子!”“父皇,眼下之际,还是尽快把周屹召进宫里来,当面对峙!”皇帝大怒,“叫周屹来!叫他来!”事情太过突然,李润没想过李谦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将他给拿住了,他手里那封信内容不知道是什么,但只要是李谦捏造的,便绝对是没有活路的信。皇帝派人去召周屹,然后捂住胸口,无关扭曲在一起,“你!你!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讲!”李润接过信,字是周屹的笔迹,信上也盖有周屹的印鉴,里面的内容写的清清楚楚,说兵符被收,周屹和他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先下手为强,勾结禁卫军曾诞,都指挥史刘照央,尚书王安等人,买通宫门,由他进宫探视皇帝病情,先将大皇子和父皇稳住,然后派身边的人,去云清宫,以灭云清宫里的望楼台灯为信号,从西门带兵进入,禁卫军的统领曾诞偷偷打开景仁宫门,潜入养心殿,已清君侧之名,杀掉大皇子,再投毒称父皇病重已逝,抢夺玉玺……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若不是牵扯到李润自己,只怕他都会信了这是真的!欲加之罪李润为自己辩解,“父皇,这不是真的!是李谦这个卑鄙小人栽赃陷害!”皇帝哪里还听得下这些话,他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伸手指着他,一脸痛心。李谦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知情不报还,请父皇赐罪,儿臣截获了密信,也疑心其中有炸,众所周知八皇子与儿臣向来不和,所以儿臣一直没有禀报,只能多加小心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今日八皇子执意要进宫,儿臣便知道没那么简单,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真假与否,儿子已做好万全准备,只等鳖入瓮,然后不出所料……他们果然要谋反,云清宫发信号的人已经抓获,请父皇处置!”宫人颤颤巍巍的跪在殿内,“陛下,奴才是被逼的!奴才不这么做,八皇子就要杀了奴才啊!”皇帝身子一仰,还好被身旁的梁妃扶着才没有昏厥过去,“混账!简直混账!”而盛家院里,盛柏昭住在父亲隔壁院里,听到父亲院子里有响动起了身,还以为深夜有贼人闯入,他摸着黑想阴贼人一手,却见两位兄长还有父亲已身着朝服,他正要上前问个清楚,盛家老爷对着两个儿子问:“周家那边派了人吗?”盛柏昕道:“已派了一队人马,将出府的口都守住了。”盛柏昀道:“父亲,大皇子进宫了么?”“这个时辰,差不多了,周屹也将进宫,大皇子等早就布下天罗地网,他是跑不掉的,咱们也赶快过去。”盛柏昀冷哼一声,“哼,谋逆之罪,可灭九族,周家算是完了!”盛乾嘱咐,“昕儿,你亲自去守周府,莫让人跑了,周家哥儿年纪可不小,还是个会功夫的,若是让他跑了,斩草未除根,春风吹又深,你且守住,一旦宫里妥置,我会立即派人回来,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