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玩味地拖长了语调:
“那上面的描述还真有点眼熟……”
“对,‘外表和人类没有区别,可以在日光下行走’真是富有啓发性的描述。”斯内普不屑地撇撇嘴,“我现在真要为马尔福家族担心了,如果你不能对你的脑袋想点办法的话。”
卢修斯露出个甜蜜的微笑:
“我很高兴亚尼的大蒜和十字架对你没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斯内普决定把他放到自己憎恨名单第三位。
马尔福家的两位贵族光芒四射地先行离开,两把柔顺到华丽的长发耀眼如星星的瀑布。他们像分开红海的摩西一样在拥挤的车站里直线前进,斯内普看着包围了他们周身五米的惊叹目光不禁觉得这个世界太匪夷所思了,难道真有人觉得那种闪着金色碎光的翠绿色的长袍是人类的正常品位?!
“那袍子不错,巫师的生活情况不像看起来那麽糟。”
斯内普惊恐地转头,目光所及之处伊路米注视着那两位消失在一扇装饰着巨大金属百合花的门里,一脸沉思。
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马尔福庄园的宴会邀请,”伊路米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里烫金请贴,“听说那是魔法界最豪华的私家庄园之一?”
伊路米不知道十二月二十四这个日子到底有什麽特别,就像他不明白为什麽人们总是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惊讶,虽然糕点店里确实会推出特别蛋糕,但奶油的味道并不会变得更好不是吗?
对于不了解也不重要的事,伊路米一向顺其自然,在斯内普提出接他母亲一起来过节时他也只是点点头。他不明白斯内普为什麽会脸色那麽奇怪,即使在伊路米大方地分给他和他母亲各一块大大的漂亮蛋糕后仍然那麽怪异……
阴郁,脆弱,不稳定。
伊路米没买圣诞树,他对这个异世节日的尊重表现在堆了一屋的各种糖果蛋糕上。斯内普愣是从路边砍了一棵松树偷偷拖回房子,并且不知用什麽变出了大把发着柔和白光的彩铃。那棵完全靠魔法保持平衡的树占用了本来属于一箱巧克力的宝贵空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伊路米勇于奉献地用一个下午把那箱巧克力通通吃完。
现在伊路米吃着蛋糕,看着一本关于古吸血鬼的大书,精致的容貌在火光下像是糕点屋里的装饰人偶,悄无声息比壁炉里的魔法火焰更安静。
斯内普和他母亲坐在那棵僞·圣诞树下,斯内普轻声说着霍格沃茨的种种事情,说着课程、说着学生也说着老师,一些小小的火花和幻像在他的魔杖上不时闪现。而女人只是恍惚地微笑着,目光柔和地散落在不知哪一点上。
她的旧魔杖已经被修好了,斯内普把那魔杖塞进她的手中,用力握住,低声说:“这是圣诞礼物”。
他不敢看她的脸。
旧事和分别
斯内普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一刻都没离开他母亲的身边,但午夜的钟声响过了很久,他涣散的目光没有一次从他母亲的脸上掠过。
宽敞的房间里,只有斯内普的低语缓缓飘蕩。
女人睡着了,从斯内普的肩膀上滑下,安安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沉睡如同一尊石膏雕像。
斯内普直直地看着窗户,握着女人的手开始颤抖,越来越剧烈直到他再也握不住,那根旧魔杖从女人的手中滑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滚落到圣诞树下,停在小小的阴影中显得即破旧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