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事已至此,还需要多说吗?!芹妈是傅宝君带入府的老人,是傅宝君的人!也是她把芹妈指派到我院里的,我一出事之后没多久便把芹妈调走了,这一切的一切,还需要问吗?!幕后指使早已昭然若揭啊——”秋锦年岂有不懂之理?他明显是舍不得了,这个时候竟沉默了,甚至眼睛都不去看宝姨娘,分明是想逃避。凝歌对他失望透了,反观宝姨娘,她依旧沉默着不说话,让人猜不透她心思。真不愧是老狐狸!青姨娘终于也窥见了秋锦年的些许心思,她大为震撼,难以置信。宝姨娘都做了这么恶毒的事了,他竟然还会舍不得……是为着她肚子里那个可能是秋家长子的孩子吧?如此说来,宝姨娘便是犯下滔天大罪,十恶不赦,只要肚子里还有他秋锦年的孩子,他秋锦年就必定会护着——青姨娘眼泪砸下来,瞪着眼睛,还抱着一丝希望地求:“老爷,老爷——老爷你要为我和我们那连出生都没机会的孩子做主啊……”她大哭着,抱着秋锦年的手臂缓缓滑下去,跪在秋锦年脚边,放声嚎啕。然而秋锦年依旧沉默着,依旧都不愿朝宝姨娘看一眼,露出半分对宝姨娘的怀疑。凝歌的忍耐也几近极限,拳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若是他这个知府不做主,那便不要怪她用世子妃的身份来做主了!宝姨娘瞥向凝歌,似乎看穿了她心思,下一刻,她迅速红了眼眶,缓缓起身,突地就是一跪——芳嬷嬷配合着跪着大喊:“夫人你这是作甚?!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啊!便是不顾自己,你也要顾着孩子啊——”听到声音,秋锦年一把甩开了青姨娘急忙奔了过去:“你这是作甚?!又没人要你跪,你当心伤了我秋家嫡子!”最后那一句话,让青姨娘如遭雷击,所有的希望顷刻粉碎。她究竟跟了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何会如此冷漠,无情?女人在他眼中只是工具,为他秋家延续香火的工具!他在意的只有他自己,他秋家的香火,他知府大人的颜面——宝姨娘也确定了秋锦年还是会护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当即也哭起来。“老爷!不怪嫡姑娘和青娘妹妹怀疑我!我确实嫌疑最大!芹妈是我带入府中,是我的人,更是我指派到青娘妹妹身边照料看顾,老爷!你就罚我吧——无论如何,我总归担了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是我看顾不力,信错了芹妈,才害了青娘妹妹,害了老爷那为出生的孩儿啊——是我的错,我造的孽!老爷你就罚我吧!要打要骂甚至要杀,我都绝无怨言——”凝歌没忍住暗暗捶了一下椅子扶手。这老狐狸狡猾至极!看似在揽责任,实则却明里暗里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事情变成是芹妈自己做下的事,她宝姨娘清清白白,只是信错了人,只是照顾不周看顾不力,还惺惺作态地讨罚,可不就是吃准了秋锦年舍不得,会心疼她么!果然秋锦年迫不及待就把她拉起来,重新按在椅子上,还温柔地呵斥。“说什么傻话呢?!如今芹妈还未曾吐露半个字,根本无人指证你,你又何苦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老爷!我难过啊!我一想到青娘妹妹那未出生的孩子因我信错了人,看顾不周而夭折,我就无法原谅我自己——”宝姨娘大哭着,握着拳头用力捶自己,被秋锦年和芳嬷嬷一同按住了。她这番七情上面的表演,看得青姨娘一颗心凉得透彻,便是倒在地上的芹妈也叹为观止。凝歌按捺着自己的怒火,咬着牙根低喝一声:“爹——”宝姨娘的吵闹应声而止。凝歌深吸一口气,把事情拉回正轨:“先审芹妈才是!”秋锦年自然知道,他正是知道,不愿面对宝姨娘是幕后指使的真相,所以才一直拖延。如今他也没得再拖,凝歌以世子妃的身份坐在这儿,他若是堂而皇之地袒护宝姨娘,凝歌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他板起脸,缓缓走向芹妈,在芹妈面前缓缓蹲下。凝歌看得真切,他那眼神像刀子一般,是威胁也是警告。他在威胁芹妈!为了袒护宝姨娘,他竟然做得这般不露声色!他那眼神,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芹妈是定能瞧出来的。尤其,他还语带双关,指着宝姨娘,一字一顿地吐着子。“你个毒妇!听好了,你若有半个字不实,我定将你千刀万剐至死——”芹妈狠狠打了个冷战,望向宝姨娘,宝姨娘那眼神是跟秋锦年如出一辙的。秋锦年依旧不紧不慢地问着:“因着你这毒妇!你的主子受你牵累,如今成为最大的嫌疑的幕后指使……说!究竟有没有人指使你这么做!为何指使你这么做——”几声怒喝,芹妈又是一阵颤栗,浑身哆嗦。秋锦年两只眼都瞪得通红:“你可要想仔细了,若说得有半个字不对,我也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赤果果的要挟,便是青姨娘都听出来了,绝望之际她竟轻笑出声。想来这一辈子,她是都不可能为自己和那冤死的孩儿讨回公道了。芹妈被吓得抱着脑袋尖叫,在秋锦年和宝姨娘吃人的目光下,她匍匐在地上深深埋着头大喊:“无人指使!无人指使——是我一个人干的!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得到这个意料中的回答,凝歌几乎把牙根咬碎!青姨娘嗤笑反问:“我与你向来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毒辣害我?”芹妈猛地抬起头,发疯般尖叫:“我深受夫人大恩,是夫人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了我一碗饭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你生下嫡子,那夫人将地位不保!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青姨娘流着泪放声大笑:“还真是……好借口啊!”:()世子不能人道?换亲后她一胎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