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枫对他的身份不感兴趣,能让他记住的,只有那个孩子的身手,还有他冷冷的、寒星一般的眼睛。
江寒枫将凌云与那个人做比较,年纪对的上,除了这个之外,再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凌云肤色很白,眉目凌厉,英气逼人,只是患有重疾,虚弱得很,目光也总是涣散,神情中透着一股天真懵懂,缓和了那股摄人的气势。
江寒枫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除了那双眼睛,就只剩下一个脏字可以形容。偏偏凌云已经疯了,他的眼睛与清醒时,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
“真的是你?”江寒枫不可置信道。
如果那个孩子是凌云,他被那么多人追捕,是怎么逃脱的?他那个时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又那般瘦小,肯定经常饿肚子。
沈映雪见他终于记起来了,朝着他笑:“是我啊。”
江寒枫看到他纯粹的欣喜,喉咙酸涩,眼睛干痒,几欲落泪,“很抱歉,没能认出你。”
如果那个时候江寒枫没有那么目中无人,多少懂一点人情世故,把那个孩子留下来,给他洗干净,换身新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没关系,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沈映雪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下。”
依照他多年看剧的经验,这种事情如果不早点摆明了,容易节外生枝,比如说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假扮成真的他,他只能沦落到给自己做替身之类的。
“我忘记了很多东西,可是那一幕一直忘不了。但是我的记忆停止在我答应和你比剑的时候,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沈映雪感受到了那个时候原主的情绪。
他见到江寒枫的时候,战意盎然,很想跟这个人打一架。但是因为年纪和体型,又有些忐忑畏惧。除此之外,还有淡淡的羡慕。
这个人真有钱啊,住在那样神仙似的地方,那个剑鞘镶嵌着这么多宝石,随便拿出一颗,就能卖不少钱吧。
江寒枫简单讲了一下后面的事情。
“朝廷的人……”沈映雪轻声念了一句,“原来这么早就盯上我了……”
“凌云?”江寒枫看他状态不对,晃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要想这些了,明日我会转告花主,这些事情,只管交给花主处理就好。”
沈映雪幽幽道:“有什么区别吗?”
花主不也是他?
江寒枫心疼地说:“别这么说,他是你的父亲,就算他如今待你冷淡,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在意你。如果花主知道了,虽有可能不会立刻给你报仇,他绝对会记在心上,等时机到了,把害你的人一网打尽。”
“你怎么知道有人害我?”
江寒枫默默靠近沈映雪,冲他笑了笑,嗅到沈映雪身上淡淡的药香,心中怜意更甚。他抬起手来,慢慢摸了下沈映雪的脸颊,“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只管告诉我,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沈映雪点头,察觉到他摸的位置,险些以为自己易容没掉,他后退一下,从江寒枫手下躲开,也摸了摸那边的位置,“别这么碰我。”
会让他有种即将掉马的危机感。
江寒枫怔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混淆你和花主。”
哪怕这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再像,他也不可能拿其中一个,当做另外一个的替代品。
江寒枫说完,意识到自己失言,凌云根本就不知道他对花主也曾经抱有那样的心意。他已经非常脆弱,又何必多说,白白惹他多心难过?只要他断了对花主的旖旎念头,凌云自然不用忧愁。
沈映雪听到江寒枫的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和江寒枫都这么亲近了,竟然完全不用担心掉马。有了这一层父子关系,哪怕再相像,江寒枫都能给他找到合适的理由。
他很想问问江寒枫:都这样了,你内心不拧巴吗?
这个人真的心理素质强悍,能在这种情况下肆无忌惮地谈恋爱。沈映雪很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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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江寒枫自己所说,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饭,他就来花主这里汇报昨天的事情。
因为荀炎也要出门,沈映雪没法赖床,早早地被荀炎从**挖起来,带到花主的住处,把易容用的东西糊在脸上,描画成花主的模样。
过来的时候,荀炎刚画完最后一笔,放了他进来之后,继续给沈映雪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