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上好的胭脂,一两算不得贵。”谢意适讶异于其上好的香味,想着白墨在这儿西南王也跑不了,可以先顺带做个生意,便客气地向小贩询问,“可否试用?”
小贩看有识货的,又看谢意适的打扮,有心讨好几句给自己拉一波生意,点头哈腰地将放在旁边已经开封的一个瓷瓶递过去,“还是翠玉坊的姑娘们慧眼如炬,您用,您用!”
春归闻言脸色一变,当场就要发作,被谢意适阻止。
她认真地在手背上涂开一点红,感受着那细腻的质地和极其自然晕染开的桃粉色,惊艳不已。
“真好。”
小贩美极了,拍着胸脯道:“不是我自吹自擂啊,我这胭脂比那金粉阁也是不差的!”
谢意适一笑,示意春归取银子给他,而后微微福身一礼,道:“敢问老板贵姓?”
小贩闹了个大红脸,连忙作揖还礼道:“害,我哪是什么老板,小人姓虞,虞美人的虞。”
“虞老板。”谢意适笑道,“不知日落收摊后你可有空到金玉楼谈一笔生意。”
金玉楼?
小贩脑子缓慢转了一圈,再看谢意适,面容美丽却无坊里姑娘的逢迎悲切,衣着素淡却质感上佳隐有银色暗纹流动,他咕咚咽了下口水,有些哆嗦道:“敢、敢问姑娘贵姓?”
“免贵姓谢。”
完了完了完了!
小贩双腿一软,连连打揖告罪:“谢姑娘恕罪!小人眼拙,小人该死,小人……”
“若心有不安,务必准时到我金玉楼,如何?”
谢意适面上的笑容让小贩安了心,又是一阵答应、道谢,然后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了,偷偷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破嘴!这条大街什么人都来得,下次可别乱说话了!
白墨在一旁是叹为观止,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已经下马车的傅成今。
被误解后轻描淡写地表明了身份,蹲个点还不忘开拓生意,是个相当厉害的姑娘啊!
这样的硬骨头,太子殿下真不怕硌到牙么!
傅成今给了他一记眼刀,眼底却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这就是谢意适,当年那个暗度陈仓点心失败后,年仅八岁就会在自己为连累她一同挨骂表达歉意的去信上半写半画制定二次偷渡计划,并加以实施的谢意适。
“见过……公子,公子万福。”
他回过神,白色身影已到面前,福礼时桃色珠花微微颤动,带起一阵令人心悸的酥痒。
谢意适唇边含笑,面上却有愁容,看着他的目光欲说还休。
这是手段。
她最会骗人了。
傅成今对此心知肚明,可看面前颦起的秀眉,他喉头一动,就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补救
果然,西南王就吃这套。
谢意适自觉找对方向,抬起手帕掩住嘴唇轻咳两声,维持住柔而不白的人设,黯然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遇见您……”
说着她再次福身,长蹲不起,“昨日是意适心急失礼了,在此给您赔个不是,还望您不要跟意适一般见识。”
白墨看不明白这是赔的什么不是,傅成今却已经明白过来了。
果然是手段。
昨天没发挥好,今天补救来了。
傅成今心如死灰瞥她一眼,转身就往马车的方向走。
看到那片翻飞离开的衣角,谢意适抬起还楚楚可怜着的双眸,心中错愕不已。
不是,又说错话了?!
好在脚步声迈出两下,离开那人又回过头来。
“起来,离开这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