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苏云澈轻轻挑起一边眉毛,花瑾的慌张模样在他眼中竟显得有些趣味。她害得他一整晚辗转难眠,现在稍微捉弄一下她,也算是一种微妙的报复。“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里面——”苏云澈眯起一只眼,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地审视着花瑾,“我都睡着了,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对我做更过分的事呢?”“没有、月儿没有!”花瑾的声音颤抖,连自己都听出了其中的心虚。她转身欲逃,却被苏云澈轻松地在房门口拦下。“我还在这里,你打算去哪里?”苏云澈比花瑾高出一个头,他垂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您自己在这里,月儿不介意。”花瑾匆匆丢下这句话,试图绕过苏云澈,却被他一手抓住,拉到墙边。她背靠墙壁,眼前是苏云澈高大的身影,退路被完全封死。“嗯,我这里有一件你的东西。”苏云澈边说边缓缓靠近花瑾,“你知道是什么吗?”他的眼中倒映着花瑾的脸庞,她的眼眸仿佛被那深邃的旋涡紧紧吸引,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看着他的眼睛。花瑾摇头,她的背紧紧贴着墙壁,随着苏云澈的逼近,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脸颊如同火烧一般滚烫。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苏云澈看着花瑾脸上因紧张而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妆容,心中暗自思量。他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告诉她那件事的,但现在既然气氛已经如此,说出来也无妨。而且,这样一来,他也就有了更频繁地见她的理由。“那天花玲——”“月妃娘——啊啊啊啊啊!”小雨突然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用手遮住眼睛,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又忘了敲门,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要是知道殿下在这绝对不会直接开门!”“不是,我们……”花瑾咬了咬唇,将即将出口的解释咽了回去。她现在是苏云澈的女人,任何辩解都显得多余。被打断的苏云澈轻笑一声,离开了墙壁,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说道:“既然都看见了,那就把话说完再走吧。”“是……”小雨红着脸,低着头推门走了进来,“玲妃娘娘在大厅,说有事要和娘娘说。”花瑾皱起眉头,花玲找她从来就没有好事,更何况上次苏云澈让花玲那么难堪,这次恐怕是来寻衅的。若真是如此,苏云澈在这里恐怕会又是一场风波,不如让她稍后再来。“你去跟玲妃娘娘说——”“知道了,你下去吧。”苏云澈抢在花瑾之前开了口。“是。”小雨低头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开,却在关门之际又退了回来,“需要奴婢告诉玲妃娘娘两位会晚一些到吗?”苏云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瞥了眼还在墙边的花瑾,对小雨点头道:“好。”花瑾脸颊一阵绯红:“不必了,我马上过去!”她说完,快步走出房门,对小雨道:“走吧。”“是。”小雨低头回答,偷偷瞄了眼房内的苏云澈,只见他拿起花瑾的褙子也跟了出去。—————亲王妃院子的大厅并不大,主位距离门口仅四尺之遥。花玲站在门边,寒风中身子微微颤抖。她梳着简单的发髻,只插着一支朴素的簪子,脸上几乎未施粉黛,衣着也远不如往日的奢华。花玲身旁的唐敏低着头,手上提着一个木盒子,那是花玲让她从房里拿来的,里面装着什么她不得而知。这几日,唐敏一直留意着花玲的变化,发现她似乎在刻意模仿着某个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都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件事她还没有向苏云澈禀报,一来是她还没找出花玲模仿的对象是谁,二来是缺乏机会。“玲妃娘娘——”花瑾在门口喊道。她本欲行礼,却被苏云澈轻轻拉住了手臂。“你又忘了。”苏云澈松开手,将褙子披在花瑾肩上。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花玲心中妒火中烧,却强颜欢笑地向两人行礼。花瑾拉起花玲的手时,注意到对方的模样不禁愣了一下才说道:“玲儿,请起。”“谢谢娘娘。”花玲低声道。花瑾打量着花玲,对方的外表、穿着简直……简直就是以前的自己。虽说不是完全相同,但相似度也有七成。更让她感到不适的是,花玲此刻竟然心甘情愿地向她行礼,这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异常别扭。“娘娘为何这样看着玲儿?”花玲柔声问道,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没什么……”花瑾移开目光,说道,“门口冷,我们先进去吧。”跟在花瑾身后的苏云澈,在经过花玲身边时,故意看似无意地瞥了她一眼。,!他也看出了花玲在模仿花瑾,结合之前唐敏所说和自己对花玲的了解,他心中已大致猜到了花玲的打算。“这花玲真是胆大妄为,几次三番地算计花瑾不说,这次竟然连自己也想拉下水。”“她想要把事情闹得更大,自己自然乐意奉陪到底。”苏云澈在心中暗道。苏云澈牵着花瑾走到主位上坐下,两人分坐两侧,而花玲则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今日玲儿来是想向娘娘道歉。”花玲开口道,“玲儿这几日在红楼里反思了许多……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行为实在幼稚可笑。”花瑾皱了皱眉,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花玲这是在反省吗?花玲偷偷瞄了眼苏云澈,“殿下贵为亲王,有三妻四妾本是寻常。”她垂下眼帘,“但玲儿却因为自己不受宠而心生嫉妒,甚至对月妃娘娘不敬……”从花玲的立场出发,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苏云澈为何会疏远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按我以前那个性格,任谁都会怀疑是我害的亲王妃失踪,殿下自然也不例外,又怎会对我好?”她拧着眉头,苦笑自语,“可我却不明白这个道理,硬是跟着殿下回宫,不受宠了还怨天尤人,总觉得是别人的错。”“现在我终于想通了,”花玲突然地从椅子上跪到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一旁的唐敏见状,慌忙也跟着跪下。花玲诚恳地说:“我决定再次请求娘娘的原谅。上次不是,这次我是真心诚意,绝没有半点不情愿。”“您别这样,快起来,槿儿也是!”花瑾连忙上前想要搀扶起花玲,但对方固执地不肯起身。苏云澈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思量,花玲这次倒是豁出去了,连磕头这种大礼都用上了。花玲抬头,两眉低垂,眼中含泪,哀求道:“娘娘若是不原谅玲儿,玲儿就不起来。”“月儿早就没放心上了,您真的不必这样。”花瑾努力说服着花玲。最终,花玲被花瑾扶起,唐敏也随之起身。花瑾心中满是疑惑,花玲竟然会反省到这种地步,还下跪道歉,这在她俩共度的十六年时光里,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花玲在短短几天内有了如此大的变化?还是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花瑾一点头绪也没有。“不愧是月儿娘娘,人善心美,难怪能得到殿下的疼爱。玲儿还得多多学习。”花玲谦卑地说道,但“娘娘”二字却让花瑾头皮发麻。花瑾扶着花玲重新坐下,笑道:“快别这么说,您身上还有许多值得月儿学习的地方呢。”“哪里哪里——对了,玲儿今日来,除了亲自向娘娘赔罪外,还准备了些东西作为赔礼。”花玲从陈静手中接过木盒,继续说道:“这是之前父皇送给玲儿的玉镯,一共有六只。”说着,她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六只色泽各异的玉镯,每一只都价值连城。“娘娘请随意挑选几只。”花玲将木盒推向花瑾。花瑾对花玲的突然转变心存戒备,担心这玉镯中藏有玄机,但又怕拒绝会伤了花玲的真心,反而让两人关系更加紧张。正当花瑾犹豫不决时,苏云澈开口了:“我替月儿选吧。”花玲笑着将木盒递到苏云澈面前,夸赞道:“娘娘和殿下感情真好。”苏云澈冷冷地看了花玲一眼,她演得倒是挺像,眉眼间还真有几分花瑾的神韵。“就这只吧。”苏云澈拿起一只翠绿的玉镯,色泽鲜艳,透亮无比,显然是其中最好的一只。他牵起花瑾的手,温柔地说:“我替你戴上。”“谢谢殿下。”花瑾偷偷瞄了眼花玲,只见她在苏云澈为花瑾戴玉镯的过程中,表情平静,依然挂着浅笑,但花瑾却感到一阵寒意。花瑾低头致谢:“也谢谢玲儿娘娘的玉镯。”苏云澈轻轻拨开花瑾的侧发,提醒道:“你从刚才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即将是亲王妃,对玲儿无需太过恭敬。”花瑾眉头微蹙,神情为难。她身为庶女,母亲出身卑微,自幼便被教导不得与花玲平起平坐,使用敬语已成习惯,要改口谈何容易。“殿下,月儿和娘娘这样说话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变。”花瑾偷偷看了眼苏云澈,决定能拖则拖,“况且,论长幼有序,玲儿娘娘是姐姐,月儿自然应当尊敬。”苏云澈的笑意淡了几分,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他轻声道:“那我就不强迫你改了。”花玲在一旁浅笑:“娘娘这一点也很值得玲儿学习。”“你还有事吗?”苏云澈转头问花瑾,“没事的话,我和月儿要回寝宫了。”“殿下——”花瑾低声抗议,苏云澈却回以一个带着戏谑的眼神,谁都看得出他是故意的。“哦,好的。”花玲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起身向两人福身告别,“玲儿先告退了。”花玲走出大厅,门外的时音向她福身行礼。花瑾望着花玲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难道花玲只是想让苏云澈:()逃婚逃到新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