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友平时说话,在这些领导里就算比较直来直去的。
他也是听了张腾飞说起的童健,对这个人并不了解。
从本意上讲,张良友这么做有几方面的考虑。
一来是替儿子卖个人情,既然有人找到他了,那不仅是朝着儿子去的,更是朝着自己来的,如果这点事儿都办不了,那可不止让儿子没面子,连自己的面子都得丢了大半。
二来是自己这里确实缺人手,尤其是缺自己心腹的人手,很多事情做起来总觉得有些碍手碍脚的。
最主要的就是,后来自己也突然意识到,这次有些被张鸿骗了。
他几乎都没有和自己汇报,就要把人从乡镇中学调到县政府办来了,那还了得。
这要放在以前,最起码得掏……
张良友开着免提,听黄炳刚识相地提起了童健的名字,赶紧看了看张腾飞,见他点了点头,知道所说没错。
但还没等自己开口,黄炳刚却又跟上了一句。
听着他这意犹未尽的“童健”两个字,张良友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他怎么了?”
张良友也没耐住架子,直接跟着问了出来。
他怕的倒不是别的,只是万一这个人有问题,他又和张腾飞走得有些近的话,那以后怕是会影响张腾飞的。
黄炳刚本来也是借着酒劲儿,这才说话有些直来直去,还是坐在边上的媳妇用力在他肩头一推,这才让他回过了神来。
黄炳刚立刻酒醒了大半,也觉出了如果乱说有些不妥,可现在却已经把话说了一半了。
他回过头马上又想到,不管这个童健是好是坏,自己既不是政府办的主任了,也不是他张良友的亲信,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索性把本来要说的后半句往嘴里一咽,又哈哈大笑着说道:
“童健这个小伙子我本来想好好培养的,想不到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啊,终究是被你发现了,哈哈哈。”
张良友早知道黄炳刚这是喝了酒,也没在意他语气一会儿一变,说起话来一惊一乍。
“行了,就这个事儿,你早点歇着吧。”
张良友把电话一挂,也算和张腾飞交了差。
可这边的黄炳刚却拿着手机开始抽起了闷烟。
他媳妇一直也在边上听着他打电话,电话里的声音也基本听了个差不多,现在见黄炳刚挂了电话之后却开始抽烟,却有些不太明白。
“老黄,不就是让你放个人走的事儿么?这有什么发愁的。”
黄炳刚使劲吸了一口,紧耷拉着眼皮好不让烟熏到眼睛,低声说道:
“你是不知道中间的这个过程。”
他媳妇只是跟喝了酒回来的黄炳刚坐在客厅里闲聊,突然来了电话,自己偷偷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副县长张良友打来的。
也知道了这个事情的大概,中间的过程自然是不知道。
不过想来这事儿也并不复杂,她又跟黄炳刚说道:
“这中间还用有什么过程?”
黄炳刚又猛吸了几口烟,然后直接把半截烟屁股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使劲一按,
“张良友下午就给我打过电话了。”
“那是怕你忘了?”
“不是。”
黄炳刚摇了摇头,虽然他媳妇没有继续追问,但还是主动说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张良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也是这一件事,不过不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