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烟眼窝一热,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穿上鞋子的那一刻,突然冷静下来。四年前,她与景灏没有举办婚礼,只在教堂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除了牧师,再无他人到场。他们的婚戒,更是独一无二。那是景灏亲手设计,亲自打造的。一对铂金素圈。内壁,分别刻有两人的小名。两人戴上戒指的当晚,景灏就出了事。可以说,除了她,几乎没人见过他们的婚戒。嗡——手机再次震动。【风凌烟,想要知道四年前的真相吗?】明明是问句。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风凌烟加速的心跳,如同没有节奏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击着胸膛。缓了两分钟。深深呼吸了两下。她回拨了对方的电话。嘟——没想到,对方拒接。风凌烟考虑了几分钟,穿上鞋子,套了一件羊绒外套,离开了病房。她不是一个人前往,而是叫上了洛璃。防人之心不可无。残霞夕照,日落黄昏,天色渐渐黯淡。走进小花园,远远就看到亭子中的一抹清隽的身影。背对着她过来的方向。俊逸的身形,很眼熟。风凌烟抿了一下唇角,拿出手机,敲出四个字。【见机行事】洛璃点了点头,随后闪退到暗处。风凌烟攥紧手指,绷紧脊背,朝着亭子走去。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有点磕脚,夕阳的残光透落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细碎的金光。洛璃如鹰的目光,高度戒备,一直跟着她。风凌烟踏上怡然亭的台阶,秀眉随之一拧。“景煜?”身着卡其色风衣的男子,后背一僵,猛地转过身来。“大……凌烟……”“果然是你。”风凌烟走到他面前,星眸里,闪烁着怒光。“景煜,你找我到底是另有目的,还是当真知道些什么?”“凌烟,你不要生气,我……”景煜面色有点慌。“呵。”风凌烟见状,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大嫂,不,凌烟,替嫁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景煜双手握拳,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得起伏着。风凌烟脚步一顿,僵在原地。“你再说一遍。”“我去风家找你,刚好碰到了风芷若,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景煜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仿佛秋风中的树叶,不安地摇曳。“你疯了吗?”风凌烟背对着他,瘦削的肩膀微微抖动着。“不。我很清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景煜看着她冷傲的背影,清润的眸光,坚定而无畏。“凌烟,那天,当着大哥的面,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够了。”风凌烟冷声打断他,再次转身,看向他。“景煜,你既已知道一切,为何还要说出这样的话?”“这个秘密,我藏了五年了,每时每刻压在心头,令人窒息。”景煜的声音在空气里滚动,凝着痛苦和绝望。“……”风凌烟脸色白了几分,隐忍的怒意聚在指端,指甲尖几乎要刺破掌心。“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你接受不了,但我可以等……”景煜每一次开口,喉咙里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努力挣扎,才能说出来。“景煜,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你我之间,绝无可能。”“因为君三少……”“你……”“凌烟,君三少他肯定还不知道替嫁的事吧?趁他还不知道,你赶紧跟我离开,好吗?“景煜不安道。“离不离开,是我的事,与你无关。”风凌烟的声音彻底冷下来。“万一他知道了……”“景煜,你不要再说了。路是我选的,该怎么走下去,与旁人没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君家要是知道你的身份,不只是你,玥玥都会受到牵连……”啪——风凌烟心脏一缩,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你……”景煜懵了。风凌烟的手颤抖着。“记住这一巴掌,以后离我和玥玥远一点。”说完,决然转身。洛离从暗处走了出来,跟上她。景煜看着他们,艰涩地笑了笑。半晌,才低低说了一句。“大哥,我要怎样才能把她带离火坑。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两株茂盛的冬青树下,蹲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女人,等到景煜离开之后,才抓着树枝慢慢站起来,嘴角挂着阴狠的冷笑。过了一会儿,她滑开了手机屏幕,拨通了电话。“四小姐,我是林芊羽……”-风凌烟回到病房,脸色很是难看。洛璃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之后,继续守在病房门口。小花园里的一幕,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三少安排他跟着风凌烟。她就是他的主子。护士进来,检查之后,给风凌烟挂上了点滴。两瓶药水快要挂完,有人推门冲了进来。“洛璃,家主的命令你都敢不听吗?”狠厉的训斥声,让昏昏欲睡的风凌烟心头一惊。下一秒。四个身形魁梧的黑衣男子走到了病床前。其中一人,一把扯掉了风凌烟手背的针管。血,冒了出来。滴在床单上,妖冶谲丽。“你们要干什么?”“三少奶奶,奉家主之命,接你回老宅。”话音落下,她被人拽下了床。“家主?”风凌烟呼吸一滞,心跳瞬间停止。君修瑾趁三少不在,把她带去老宅,肯定没好事。“洛璃,你给我老实点。”病房门口,传来了打斗声。洛璃不会说话,只隐隐听到他不时发出的闷哼声。君修瑾铁了心要带走她,肯定派了很多人过来。再好的身手,也寡不敌众。风凌烟心跳回稳,星眸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她堪堪站定,扫了一眼手臂上的大手。“三少的女人,你们也敢碰。”冷绝的声音,有如冰冷的箭矢,直击人心。大手松了松。“放开。我自己走。”风凌烟见这阵势,铁定逃不了。目光一冷。奋力挣脱开臂上的束缚。“洛璃。”她走出病房,叫住了还在打斗的男子。洛璃嘴角裂开,渗着鲜血。风凌烟气的咬牙,冷冷地扫了一眼伤他的黑衣人。“西阁的人,岂是你们能动的。”落地之音,声声入耳,那几人惊得低下了头。洛璃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勾了勾唇。-半小时后。五辆黑色的越野车驶入了栖梧山半山腰。君家老宅,灯火通明。门口汉白玉的石狮子,通体透亮,寒气逼人。:()二婚后,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