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裴锦衣这回要在阴沟里翻船了,否则这会儿隔间怎生一点动静也没有。“快别说废话了,子时三刻姥姥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姐妹们吸食的阳气不够,担心被姥姥打得魂飞魄散!”一个鬼女道,率先解开了衣裳,作势要骑在江暮阳的腰上。另外几个鬼女也纷纷扑了过来,伸出细长细长的手臂,就往江暮阳的脸上抚摸。哪知还没碰到江暮阳半分,一张黄符迎面就贴了过来,吓得鬼女们花容失色,纷纷调头就跑。江暮阳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榻上翻了下来,嗖嗖几声,黄符便贴满了四面八方。那些鬼女才一触碰到黄符,身体就散发出一股浓烈腥臭的白烟。等烟尘散了,竟是一个个纸糊的人。江暮阳走过去拿起一个纸人细看,忍不住就笑了:“我当是什么呢,原来就是区区傀儡术,学得还不怎么样。”所谓傀儡术,其实说白了,就是擒上一个生魂,然后将之封印在某样物体之上。一般来说,可以是木头做的小人,纸人,或者是死尸。学得比较厉害的,哪怕就是一张白纸,也可轻易制作成傀儡,操纵其杀人。江暮阳打量了一番手里的纸人,看着纸人的五官画得很低劣,还涂抹了厚厚的胭脂,眉心的朱砂应当是人血,用来困住生魂的。暗暗觉得,施法的人审美品味很差。连个纸人都糊不好,真是个废物。江暮阳随手就把纸人捏成齑粉,依附在上的生魂,立马就飘了出来。他把这些生魂捏在手里团成一个小球,而后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小葫芦塞了进去。还不忘记贴张黄符。而后就推开房门,准备去瞧瞧裴锦衣是不是在阴沟里翻船了。哪知江暮阳才一推开房门,眼前哪里还有破庙的样子,俨然就是阴曹地府,鬼气森森的,不知何时弥漫起了浓雾。点点阴绿色的鬼火上下跳跃。江暮阳眉头蹙了起来,赶紧转身踹开隔间的房门,大喊了声:“裴清!”结果屋里空无一人。江暮阳满屋子找了一圈,愣是没寻到裴锦衣的身影,心想,坏了,裴锦衣的金丹没了,只怕六感已经降到同普通人无异,还时常灵力不济。这要是被鬼女给掳走了,裴锦衣长那么好看,身段又好,宽肩窄腰的,那些鬼女见了,还不得当场疯狂了啊。裴锦衣的脸皮又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只怕会羞愧到以死谢罪。虽然说,裴锦衣死不死,江暮阳也不甚在意。这天底下不管是谁死了,明天的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时间依旧会悄然流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固有一死的。但倘若裴锦衣死在此地了,江暮阳就洗不清了啊,没准要被师门误会成,他设计杀害了裴锦衣。江暮阳恨得牙根痒痒,觉得裴锦衣真是既讨人嫌,又是个麻烦精。为了找回裴锦衣,江暮阳不得不从刚才擒到的生魂里,抽出了一丝。他此前怕那些纸人会被坏人利用,继续伤害过路人,就随手毁掉了,此刻不得不自己做了个纸人。但江暮阳是比较懒的,他没空去糊纸人,也没空去做木偶,更找不到死尸。只能从乾坤袋中抽出一张空白的符纸,三下两下撕成了人的形状。将生魂往上一贴,咬破手指滴血在眉心,江暮阳嘴里念念有词。那小纸人立马漂浮起来,通身散发着猩红的光芒。江暮阳吩咐道:“带我去寻你们的姥姥!”纸人点了点头,立马划过夜色,冲进了浓雾中。江暮阳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因为灵力被该死的裴锦衣封了,他都没办法御剑。也不知往前行了多久,雾气越来越浓郁,隐隐还能嗅到血腥气。江暮阳真真是心急如焚,生怕裴锦衣那么根正苗红的正道人士,被那些鬼女给羞辱了。好不容易等纸人停了下来,迎面一阵极凌厉的劲气冲了过来,江暮阳火速往旁边跳开,抽剑便挡。就听锵的一声,剑光四溢,溢散开来的灵力,瞬间将周身的浓雾冲散开来。江暮阳灵力被封,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往后倒退几步,他都顾不得疼了,赶紧驱动纸人。那纸人才往前一冲,下一瞬就化作了飞灰。“是谁!”江暮阳厉声呵斥道:“别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下一刻,他就听见了一声“江师弟?”江暮阳愣了愣,就看见浓雾渐渐散去,从远处缓步走来一道白影,离得近了,才露出了裴锦衣的原貌。我伤谁了?又害谁了?“你怎么在这?!”江暮阳圆眼问他,“姥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