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君禾伫立于高台之上,坦然地迎接着越清浅审视的目光。他甚至还张开双臂转了一圈,而后笑着询问她:“阿浅看上什么了?”越清浅不禁咋舌,太子君禾身上有诸多好物,看得她选择困难症又犯了。最终,她一指君禾头上的三珠宝冠说道:“就要这个珠冠,输了便脱下来。”君禾暗道越清浅眼光独到的同时,也在感叹她的狠辣,她这是想让他披头散发地下去。不过,君禾对越清浅今日的表现既觉好奇又颇为赞赏,当即点头应允了这个条件,而后他指向越清浅说道:“倘若阿浅输了,明日便嫁到东宫来履行咱们的婚约吧。”太子此言一出,只听得台下传来一片倒抽冷气之声,众多贵女纷纷想替越清浅输给太子殿下。而越清澜已然快要被气炸,她岂能看不出来,君禾对越清浅的兴致大增,再不似之前那般冷眼相待。但越清浅却不买账,她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暗道这渣男着实会算计,竟打算用一场破棋局赌自己下半辈子。“对赌之物价值极不对等,殿下这般狮子大开口毫无诚意,不想下棋便下去吧。”她竟驱赶太子下台?台下众人皆惊掉了一地眼珠。君禾闻言身形一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怒火,便故意挑衅道:“怎的?对自己没信心?”越清浅不屑地轻笑一声,虽知晓这是激将之法,但还是点了点头。“行吧,来坐下,今日我给你好好上一课。”君禾本来对自己的棋艺十分的有信心,却不想,一上来就对上越清浅那“ai对弈法”,他便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君禾这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输得那么快了,越清浅这极速的落子速度看似随意又张狂,但也是她策略的一环,一上来让对手形成一个巨大的心理落差,一开始就会觉得她的棋艺已经登峰造极,自己难及万分之一,实则没有那么悬。君禾笑了笑,手里捻着黝黑的棋子迟迟不落,一脸戏谑的看向越清浅。越清浅一皱眉,正欲催促他速度落子,却听得对方悠然开口:“阿浅,别来无恙,这一月没见,你居然瘦了这么多。”“你居然看出来了?”她笑着说道,从善如流的跟跟君禾拉家常。“稍微瘦了一些而已,减肥吃了不少苦,殿下呢,后背的伤口可好些了?”君禾微笑说道:“多亏你处理得当,如今恢复的不错,只是我不懂,阿浅你向来人缘好,到底是谁请了如此高手来刺杀你呢?想来想去,本宫还是不放心,要不要本宫派人保护你?”说着,君禾终于慢慢落下一子,越清浅紧随其后,放下棋子后歪了歪头,看出了君禾东拉西扯想要拖慢节奏。越清浅嘴角上扬,暗道君禾居然妄图打乱自己的节奏,实在天真。“大可不必,臣女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但您的人,我可不敢用,不过,今日正好当面谢过太子殿下救命之恩。”君禾再次缓慢落子,却见越清浅再次快速跟上一子,他微不可察的一皱眉,心道在这种压力下还要保持自己的心态,着实不容易。不过到底是当朝太子,他不紧不慢的放下第二子后,风轻云淡的笑道:“阿浅对我何必客气,咱们从小定有婚约,不久之后就是夫妻了,何来报答之说啊。”听了这话,越清浅脸上露出个古怪的表情,她不禁摇头苦笑:“殿下,我最佩服您的一点就是,您能忍着自己对我的厌恶,三番五次的提出婚约,您身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苦老是为难我呢,听说殿下最近遇到个小麻烦,若我能帮您解决了,您可否放臣女一马,也放自己一马呢?”君禾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眼皮微微一抬,瞥了眼台下正安坐品茶的君安,而后微微吐出口浊气。“看来阿浅都知道了,本宫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可事实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若是只听大皇兄说,难免会想歪。”越清浅对他嘲讽一笑:“不不不,我对太子殿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我倒还庆幸,自己有几分利用价值,不然如今我早都奔赴黄泉去了。”她眼睛始终在棋局之上,语气虽平淡,但却说的君禾胸口发堵,他强忍着怒气说道:“阿浅,你说你对我有几分了解,但你又对我了解多少?我说我当时没有多想,就是不想看你受到伤害,故而以身挡剑你信也不信?如今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我别有所图,要跟我划清界限,这对我公平吗?”越清浅一挑眉意外的看向君禾,却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然而这还不算完,君禾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我儿时之事,你常要扮作新娘,我便做一个纸糊的小马,一遍遍的来迎娶你,如今你说不嫁,便不嫁了,是否早就厌了我?你抬手作诗,棋艺高绝更是弹得一手好琴,如此才情却从不对我提起,都是在跟大皇兄表现,你置我于何地?”,!越清浅闻言脑海中那些幼时记忆不由得浮上脑海,这一幕幕温情的记忆确实令人动容,但她面上神色却越发漠然。“殿下可记得您获封太子之时,来寻我,对我说了什么吗?”说着她执棋放在棋盘上,平淡而又冷静,而这一步却暗藏无限杀机,直接让君禾变了脸色,他也察觉到了,越清浅不耐烦了,想迅速结束棋局,君禾执棋补救,但纵观全局已慢慢倾颓,居然败局已定。“犹记得,那年我爹还是从四品的谏议大夫,我家旧邸,开了一树的樱花,殿下便躺在我膝上说,殿下不想当太子,当了太子就要当皇上,当了皇上就要三宫六院,你不想要那么多女人,你只想娶了阿浅,两个人当一辈子恩爱夫妻。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阿浅便非你不嫁。”说着越清浅沉静的双眸中,凝出滴晶莹的眼泪来,啪嗒一声滴在棋盘之上。君禾怔忡的看着那滴眼泪,一时间有些心虚,那都是幼时不懂事说的,哪有人一辈子只娶一个妻子的何况他是储君。想要给越清浅解释其中道理,一抬头却对上她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他不禁觉得,那滴眼泪就像是别人流下的,与她毫无关系。“殿下,你输了。”越清浅将手中的棋艺一丢,慵懒的依靠在椅子靠垫上指着他头上华贵的三珠玉冠说道:“玉冠放下,殿下便离去吧。”君禾不甘的看了看棋盘,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越清浅的执拗让他无可奈何。于是他再不多说,垂下一双狭长张扬的凤眸,伸手摘下头上宝冠,一头如瀑的青丝顿时披散开来。台下哗然一片,他们这才如梦方醒,越清浅赢了,太子都及不上她的棋艺。看着君禾将自己的三珠宝冠缓缓放在棋盘上,众人都有一股不真实的感觉。“阿浅,有空咱们再下一局。”越清浅始终慵懒靠坐,她盯着太子那华贵的宝冠怔怔出神,听到他的话后,却摇了摇头:“殿下不是我的对手,以后不下了。”:()穿成富婆后我用钱砸死当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