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咬着唇瓣,一点一点蠕动着往后退。
楚骥见状,神色彻底冷下来,他眼底以缓慢的速度攀爬出若隐若现的血色。
白岩只感觉到一股极大的重力猛得压在背上,瞬间将他紧紧钉在床铺上。
这股气势又冷又沉,带着浓厚的血腥喧嚣气息。
白岩被牢牢压制在床铺上,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声哭腔,他的脸被迫贴着布枕,贴在脸庞旁的小指紧紧蜷缩起来。
看着被团被庞博的精神力压制住,楚骥神色终于好看了几分。
只是下一秒,他猛得抬眼,目光死死钉在那团被子上。
只见原本应该被精神力牢牢压制住的少年,撑着身体重新爬了起来,虽然吃力,但是却还在一点一点的往后挪动。
楚骥瞳孔瞬间缩紧。
楚骥是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元级天元,哪怕是目前天下最顶级的乾元,也无法在他的精神力下抗衡。
而这区区一名不知真假的“少年”,却能无视他的精神力压制。
他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楚骥眯起眼,他注视着少年的方向,突然起身,高大的身体大步迈向还在不停向后缩的被团。
白岩只感觉到身上一凉,被他看做重要的防护物的被子直接腾空飞了起来,下一秒他自己也离开了地面。
楚骥以不会掐死他的力道挟制着少年的脖颈,将他提到身前,沉声说道:“孤问你三个问题,如若答不上来,孤便让你生不如死。”
带着血腥气的气息径直扑了白岩满脸,白岩用力扒着男人的手臂,恐慌的睁圆眼睛。
男人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高大了,上次见面白岩只顾着缩在墙角,对比还不甚明显,现在他被掐着脖子,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起来,只觉得对方如同地狱的索命恶鬼,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
楚骥冷然看着安静下来的少年,手下力道放松了一点,问道:“很好,现在告诉孤,你究竟是何人?”
少年睁着湿润着眼睛看着他。
楚骥皱起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下一瞬,就看见少年圆润的杏眼耷拉下来,没有血色的唇瓣抖动着,紧紧抿成一条线。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楚骥收紧大掌,语气冷冽的威胁道:“住口!”
少年剧烈的抖了一下,紧接着眼角无声的流下泪珠。
他对比男人小的可怜的双手徒劳的掰住男人扣着他喉口的拇指,挣扎着试图掰开钳制着自己的大掌,脚也开始胡乱踢踹。
丁点力道,于楚骥而言,比猫崽子也差不了多少,可因为两个人“感同身受”,泪水又开始不要钱一样涓涓往外冒。
男人略显狼狈,他粗重的喘息了两下,而后松开钳制着少年的手掌,捂住眼角阴鸷低呵道:“你以为孤不敢动你吗。”
白岩被甩在地面上,他顾不得疼,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身后缩。
楚骥眼底发红的盯着狼狈后退的少年,因为眼睛被泪光浸湿了,目光显得越发深邃危险。
楚骥一生从未心情大动过,哪怕当初统一两国,他也未曾有过什么波澜,而如今竟因这不知来路的东西,头一次感受到“惶恐”和“害怕”——弱者才会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