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风刮得迅猛,但阙安睡得很香。他想起当初初见阙安时,这狗躺在雨夜中,雨水顺着他毛发低落下来的样子让他产生了这狗很可怜的错觉。后来他才发现他错了,狗就是狗,不只是种类,还有脾性。虽然这狗有些时候还挺细心。第二十四只阙安头一遭被水呛,咳了好几声,乘着这个间隙拼命发动脑细胞撒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狼,狼哪有我这样的,你听过狼汪汪汪叫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阙安后背出了汗。他到底怎么发现的?这人真是敏锐心细得可怕。秦郁之好笑的拍了拍阙安的背,给他顺气:“不是就不是,你急什么。”他当然知道阙安不可能是狼,当初阙安顶着这张狗脸被他喂了几个周,他还分辨不出二哈和狼?阙安有种被人窥探秘密的不自在感,生硬的转移话题,又回到刚才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上:“以后别大半夜溜出来了。”秦郁之抬起眼眸,轻轻恩了声,视线落到杯子上,点头道:“好。”吃过早餐后,秦郁之和阙安出了门去往医院。今天秦郁之就开始住院,病号服的尺码有些大,袖口处空空荡荡,大了一大截。秦郁之躺在床上,眉眼清淡望着窗外。他六岁就呆在这儿,对这儿比对自己家还熟悉,医院负责他的小护士换了好几个,他却还留在这里。仪器发出一声滴的长响,接着开始工作,主治医生满头权威的白发,边记录数据边和秦郁之交流病情。秦郁之德语纯正又流畅,不见到他这张脸,可能会误以为是本国人。阙安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翻着杂志,杂志上满是奇奇怪怪的符号以及看不懂的图片。一阵阵痛刺入他心脏,他不受控的嘶了一声,蜷起指尖,不受控的皱起眉头。好像是药物的副作用又犯了。上次是指尖颤动,这次是心脏刺痛,下次是什么?满头白发的医生走近他,在他身边停驻,他推了推眼镜,望着阙安微微抖动的痛苦的眼睫,开口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阙安眉心一跳,医生手上拿着的针管让他下意识觉得很不舒服。况且他还听不懂面前这老头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正当两人僵持时,秦郁之突然开口,紧接着医生微微偏着头打量阙安,半晌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点点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