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不知因何老夫人神情沉了几分,脸上也不复方才的笑意,变得严肃起来。
楚盛窈很快察觉到屋内气氛变了,少见祖母这般模样,她心中升起几分紧张。
“祖母。”
老夫人有不忍,但也不得不敲打敲打,“三丫头,外面传的再多,有再多的不公平,也不可因此移了志,高门大院,豪门氏族不是我们这般的人家可以触碰的,万不可去高攀,生出妄念。”
盯着老夫人的眼睛,楚盛窈低着头,眼眶微微泛着红,自己的那些腌臜心思,竟然被祖母知晓了。
比起羞愧,她更多的是难堪。
“祖母,我。”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我晓你苦,也不可再有那些非分之想。”
楚盛窈默默垂首,一滴泪水砸在了手掌心。
太难受了。
外头的流言那般的难听,她分明是知晓的,竟然还生了念头,差点儿就真的成了那样的人。
辜负了祖母自幼的教导,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可凭什么她要被那样说,她当时当真是希望借着别人的势,好好整治那些胡言乱语之人,让他们知晓女儿家的名声究竟是多么的重要。
老夫人语气稍稍和缓了些,“你的婚事,祖母自有打算,我有一远房侄孙儿,家中父母双亡,尚有几分薄田,衣食无忧。他为人正直,也算得上良配。盛窈明日你与他见上一面。”
这是她能为她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楚盛窈此刻也说不出不愿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正熙堂里的丫鬟将楚盛窈送走,张嬷嬷叹了口气,“瞧三姑娘方才难受的模样,早知道便不该将事情讲与您听了。三姑娘可不是那般的人,不过是一时想岔了路。”
当时老夫人让张嬷嬷去找楚盛窈,她刚好瞧见了圣泉寺亭子里的那幕,不过在楚盛窈下山时,她藏了起来,生怕楚盛窈脸皮薄,伤了面儿。
“心不坚不成才,该敲打一番。”老夫人何曾不知晓外界流言繁多,三丫头受了太多的委屈,加上府内种种的不公平,才生了那样的想法。
确实是不能怪她。
回了自己的院子,楚盛窈泪意彻底的忍不住了,太难堪了,她怎么可以让祖母瞧见她这样的一面。
祖母教了她许多,身为女子贤良淑德为先,她实在时丢了祖母的脸。
越想,越难受,谁竟然给祖母说了这样的事儿?
当初她只瞧见了褚昭,且只有褚昭才识的她的真面目。
难道是他?
他怎是那般的人?!
堪比长舌妇!
外人都说他是君子,有这般告小状的君子嘛!
太无耻了!
楚盛窈又气又难受,靠在榻上,眼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