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
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大踏步往前,拉的杏里也不自主地跟着前倾。她忍不住想,这家伙也才七岁,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关于第一个问题,人类无法停止冲突——这道理很简单,”斑道,“冲突是人类的天性,也是自然现象,不止人类,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是如此,再正常不过,没有什么好忧心的。”
“论据太干了,而且有点偷换概念……”杏里贴在他身后,小声吐槽。
不过她的吐槽被斑无视了。
他继续道:“关于第二个问题,生活最终是公平的吗,我的回答是,不公平,所谓公平,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实际上,完全相反——善人恶报,恶人善报,这才是社会常态,只是恶人都伪装的很好,懂得让出蝇头小利,美化自己的剥削,这么一来,愚蠢的民众就会崇拜他们,容许剥削层层往下,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关于第三个问题,你是否曾做过一个完全属于你自己的决定,我的回答是,做过——现如今仍在持之以恒地做着。如果你觉得自己受制于人,一切都身不由己,那么——要不要加入我?我所设想的完美世界,就是个人人都能实现自我价值的世界,那里一切公平,不会有冲突,甚至你的所有决定都出于自我判断——我敢保证,在那个世界,你可以真真正正地做自己。”
等会儿……
听到这里,杏里觉出不对味了——这家伙怎么还搞起传销了?完美世界什么的听起来比“包治百病的保健品”还要不靠谱啊!
她拉拉斑的袖子,提醒道:“麻烦停一停,您在这里说的话,除了我们两个,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进去的。”
“反正它都问了,不如说个痛快。”
斑耸耸肩,倒是无所谓自己的演讲落没落到实处。
就在这时,怪物挥动翅膀,掀起一阵狂风。杏里立马发动力量,解除斑的限制,顺便抱住他的大腿,以免被风吹走。
——她以为,怪物会发动攻击。
没想到,风暴平息之后,怪物原地不动,猩红的眼睛展露出来,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
“无稽之谈,”它道,“但所谓哲学,就是辩论本身——勉强算你们通关吧,跟我来。”
巨大的乌鸦怪物展开翅膀,一飞冲天,在最接近日光的地方,忽然弯折,像一颗黑漆漆的炮弹,垂直扎入瀑布,溅起数米高的水花,直至水面平息,再无踪迹。
空荡荡的悬崖边安静数秒。
杏里顶着一脑门的水,发出一声疑问:“……啊?”
搞了半天,原来是要跳崖?
止水这家伙,对于“复刻自杀”这种事,到底是有多热衷?
***
南贺川下游,溪流漂山道。
洞穴深处——
杏里醒了过来。
外边的倾盆大雨暂未停息,她呆在干燥的地方,却觉得自己里外都湿透了。
——最后那一下跳崖还真是记忆犹新。
就连宇智波斑都在抱怨,这是种没品味的死法。
不远处,止水昏迷的地方,传来一声轻咳。
杏里爬起来,但没成功,浑身剧痛,又摔了回去——嘶,这也太痛了,感觉比被吊在刑讯室拷打三天还要痛!
宇智波斑飘在她的头顶,俯下身,露出探究的目光:【看来你确实没有撒谎——是有力量透支的状态。】
“您把我当什么人了啊……”
他笑了:【但你无法解释,你明明还有一半以上的咒力封存在体内,却一直嚷嚷没有力量的事实——你根本没尽全力吧?】
“既然您知道是‘封存’起来的咒力,就别多问了……嘶啊……”
她一手按腰,一手扶着岩壁站起来,姿势扭曲,像是踩到了电门,“啊啊啊,痛……嘶……人家也是有苦衷的。”
【呵,那你的‘苦衷’可太多了——南贺川河底的石子都没你的多。】
“您这是偏见……”
杏里忽然噤声——她感知到,止水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