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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药万万没想到。
那边两人一个象征性挣扎了几下,一个象征性摁了几下。突然莫名其妙的,月华城主忽然笑了,燕王亦笑了。
一笑泯恩仇,唯独局外人不懂。
不是正在互相算计,他们俩为什么又笑了??哪里好笑?有什么好笑!
慕广寒佩服:“还是燕王沉得住气,半点不急。”
燕王道:“城主明察,燕某绝无引火洛州之意。只不过身在王位,迫于无奈,心怀朴素地想为西凉百姓
谋一点过冬粮食而已。”
“……”
“燕某亦深信,城主素来心怀天下、悲悯众生。”
“即便是西凉百姓,城主也必不忍心看他们忍饥捱冻、饿殍遍野。因此,即使不肯卖粮,城主也定已早早有了别的瞒天过海、两全其美之法。”
他说完,手指偷偷又开始撸摸。
慕广寒笑了一声,抬眼怼他:“燕王也莫要太过笃定,更莫太过依赖敌人,要知人生在世,求人不如求己。”
燕止:“话虽如此,术业有专攻。”
“燕某不才,西凉不才。内政之事,城主最擅长,愿俯首恭听。”
慕广寒却问他:“不如燕王先跟我说说,请我过来之前,燕王自己都先做了什么补救之法?”
燕王歪头,很是坦荡:“首先,自然是开仓放粮,赈济失粮百姓。”
“收效如何?”
燕王摇头:“被烧之地,人人慌乱,以至于调粮开仓之后,无论是饥民还是殷实百姓,纷纷挤兑抢粮、屯粮。往往一开粮仓不到半日就疯抢一空。这样下去,整个西凉的余粮亦根本不足以分,加之各级官员还有不少暗通富户、商人,借机盘剥、收粮、屯粮、高价待沽。”
“此事,燕某有心整治,奈何人太多,又从上到下牵涉甚广,根本罚不完。”
“想杀一儆百,亦要考虑法不责众。地方百姓许多愚昧难教,一时难以规训;何况户户藏粮、家家相护,亦是难以一一寻罚。”
“为今之计,只能暂缓放粮。”
“但只怕深秋已至、冬日渐近,到时真正的饥民或要饿死、或要闹事。”
“此事自让人于心不忍,却又并无他法,实在是……”
“……”
慕广寒伸出手,拍了拍杂毛兔头。
燕王虽只是平常语调叙说,但听来依旧好生委屈。
西凉近来,本来外患所扰已让人焦头烂额,怎奈燕王想方设法想要先解百姓内忧,可往下从官员到平民,又人人为自利着想。
或许他们也并非存心添乱。
只是人性如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人囤粮避害,反而缺粮者更无粮、乱得要死。
燕王又恰逢重伤,难免心累。
此事慕广寒暂时按下不表,又问他:“之外呢,燕王还做了什么?”
燕止:“……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慕广寒稍微一愣,觉得此人也是有种又有趣。
“莫不是,燕王也派刺客,去了华都和北幽?”
燕止立马反问他:“城主也觉得,刺客与烧粮奸细,是华都与北幽那边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