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花回去了就没说老冯家的事,只问梁芷饿不饿,要不要给下点面。
“不用了妈,我不饿,您早点睡吧。”
乡下生活宁静是宁静,但有时候挺无聊。
不像工厂里做工的,下了班还能找工友聊聊天。
眼下大环境不好,不能看书,更不能做小生意,梁芷寻思了一圈,得,还是先做会计吧。
能糊口,事儿还少,等以后牛会计好了,再说后面的事。
不过,牛会计也是,一场病,怎么这么久没好。
梁芷寻思着,是不是去看看。
夜里,大家伙儿睡的正香,老冯家忽然爆发出一阵争吵声,到了后面,竟然还着火了。
梁芷睡眼惺忪从房间出来,就听孙桂花叫她。
“队上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全都去灭火了,大队长在哪儿指挥呢!说是火势控制住了,没大碍,也没人烧伤,但等火灭还要一段光景。你再去睡一会儿,有什么事,妈叫你。”
梁芷听了大松一口气。
人都没事就好,好好的大喜日子,怎么就着火了。
帮不上忙,她也睡不着,想看看老冯家到底是不小心着的火,还是人为。
要是后者,肯定要弄清楚是谁放的火,会不会威胁到大家伙儿。
孙桂花见她要出门,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料,押着去换厚的袄子。
“晚上风大,千万不能着凉。”
婆媳两个耽搁了一阵,出来的时候火已经灭了。
赵爱国站在那里发表讲话,反复叮嘱大家冬日里用火安全。
梁芷跟着听了一耳朵,就见张婶神神叨叨的跟孙桂花招手。
张婶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老冯家的人,才道:“听说,今天晚上的火是人为!但到底是谁放的,倒没查出来。”
马燕不知怎的,也凑了过来。
“我就说他家女婿有问题吧,还非不承认。我来的最早,亲眼看见火势大起来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瘸一拐,从屋里出来。冯兰兰就站在他旁边,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牵着个孩子……难怪昨天的席面这么好,老冯头和刘小娥都穿上新衣服了,敢情是把女儿给卖了……”
她说着还努了努嘴,示意人就站在另一边的最前面。
梁芷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赫然是那天在合作社柜台后的男人。
他是不缺钱,但人品不咋滴,还带着个孩子……
冯兰兰今年22岁,真真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以往马燕这么说,绝对不少人怼她,这一回,就连梁芷都觉得她说的没错,这不是卖女儿是什么?
马燕:“你们说,会不会冯兰兰因为不想过这种日子,心里气不过,故意放的火?”
不光马燕一个这么想,大多数人都这么想,老冯头更是。
老冯家值钱的东西烧了个七七八八。
刘小娥扶着胸口,不停的喊心口疼。
两口子倒是都很有默契的没去新房,毕竟新房里压根没什么值钱东西,之前得的钱,置办的好木料、新脸盆、热水瓶、柜子等等,全都摆在了马小财住的地方。
女儿那是一星半点没沾着。
现在忽地着了火,受损失最重的也是冯小财。
老冯头气死了,“可是留着给小财以后结婚用的老婆本,兰兰,你说,是不是你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