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愣一瞬,激愤不已道:“此乃明德殿!殿下此举成何体统!”
程立雪若无其事将人搂紧两分。
宽大的袖口一抬,登时将那薄衫盖住,他方漫不经心抬眸,不咸不淡道:“孤看不成规矩的是张丞相吧?”
“您这是要置太子妃于何地?”
“不劳丞相挂心。”
“你!”
“张丞相。”
程立雪挥手丢下个空折子:“济州雪灾,孤拨下五十万灾银,为何到地方官手中只剩五万?”
“又为何无人上奏?”
“身为百官之首,与其操心其他,你莫不如想想该如何解决?”
张折枝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臣告退。”
他怒火中烧,却不得不捡起地上的空奏折,拂袖离开。
……
人影渐行渐远。
程立雪指尖碰碰怀中的小脑袋:“走了。”
初棠怯生生昂头,顶着红通通的眼眶转头望了望,殿内果然只剩下他们二人。
程立雪将人重新抱上案几。
他拿起宫女送来的衣袍,抬手绕过初棠肩背,软柔的面料落在后者身上。
初棠手臂被人捏着穿过袖口,随后那人又替他扣好结子,又束紧衣带。
虽说动作略生涩,还不是很熟稔,但显然程立雪的自学能力总是能惊艳他。
比如亲吻,简直是无师自通翻糖美人vs诱吻
氛围霎时间有些诡秘。
“你们聊。”
阿绛十分识时务地退避三舍,刚迈出一步,又猛地回头,把桌上的“桥头排骨”抱走。
她囫囵嚼着排骨:“不打扰了。”
随后又贴心喝走院外的一众侍从:“都站远点,把耳朵捂严实点。”
初棠:“……”
众侍从:“……”
初棠裂开嘴,龇出满口小白牙,佯装乖巧踢踢脚边的小碎石:“今天天气不错哦,阳光灿——”
他一抬头只见残阳淹没在天际,翻涌的暮色明晃晃昭示即将入夜。
话音戛然而止。
“呵呵。”
初棠窘迫讪笑。
他细嫩的指尖攥攥衣角,俨然是副不知所措模样。
毕竟说别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当场捉包,请问还有比这更社死的事情吗?
啊!
烦死了!
还是那种事关男人尊严的坏话,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接受“你不行”诸如此类的话?
更别提程立雪这种腹黑又变态的家伙,万一怒火中烧之下,就把他锁起来强制爱怎么办?
完了。
完犊子了。
……
程立雪望向那眉眼轻灵之人。
来回顾盼间既窘迫又忸怩,也似垂死挣扎,后又视死如归,短短几息功夫,便如上演了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