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除了他师父李相夷之外,还有谁有这样的武学境界?
“都说了,阿飞武功很高的。”李莲花也学他抱着手臂,懒洋洋地回道:“这个世界呢,世外高人也是很多的,虽然阿飞没在万人册上留名,不过呢,他的武学境界也不逊色于早前一辈的江湖高手。”
方多病歪着头想了想,这样说,似乎这个阿飞的身份也没什么问题。
采莲庄
方多病大晚上过来的原因还是因为探案。
他在翻查百川院的卷宗时,发现了薛玉镇的采莲庄在十年间发生了三起新娘在成亲的前一日穿着嫁衣惨死在水中的案子,如果只是一起两起,说是新娘子不小心落水还情有可原,但庄主要续弦的两人妻子都接连淹死,前几日少庄主的未婚妻也以同样的方式惨死,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当初纪汉佛曾承诺如果他成功破获三起案子,便答应收他入百川院,成为正式的刑探。如今他已经在李莲花帮助下破获了昆仑玉城与一品坟的两个案子,正巧还差一件,这起采莲庄的嫁衣案来得正是时候。
不过自己独自办案到底有些寂寞,有些细节自己也可能会错过,所以他接了案子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普渡寺找李莲花。
“你们还打算在普渡寺住一段时间吗?”他趴在桌上,两眼泛光地仰头盯着自己看好的搭档。
李莲花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你来得倒刚好,我们打算明天就启程离开,正好今日同你道个别。”
方多病一听,更是来了劲,连忙将采莲庄的嫁衣案说出来,随后跳下自己这边的坐榻,坐到他身边搭住他的肩膀:“你看,反正你们也没什么目的地,我又正好要查采莲庄的案子,不如你们就跟我一起,我们一起再携手破案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莲花一掌拍开了这小子没大没小的手,先不说他要去找单孤刀假尸体的事,光是这个臭小子跟笛飞声只要凑一块就吵个不停这一点,他就已经被烦怕了。
这时鹤之舟正好从寺中的澡堂回来,听他们在说采莲庄的事,便道:“你要去采莲庄的话,那我们确实可以同行。”
李莲花愣了下,随后才想起他确实未曾问过鹤之舟单孤刀那具假尸在哪里,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他皱着眉看向眼前的方多病,见他神色间不加掩饰的惊喜跟毫无阴霾的双眼,便知道即便是有人刻意设计些什么,这小子必定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垂着眼睫抿了口茶,眼见着这个臭小子抱着剑得意地在他跟前抬高了下巴,得意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行了,方小宝,既然你这么精神,那明天就由你赶车了。”他站起身捋了捋衣摆,又打开了桌上小灯的罩子,一边握住烛剪,一边瞥了方多病一眼:“睡了,出去。”
方多病噎了一下,但又想起明天同行的时,便还是朝他哼了一声:“算了,今日本少爷便不与你计较,明日就算要驾车,也要阿飞那个家伙跟我轮流才行,凭什么活都让本少爷干了,那家伙刚刚跟阿舟切磋的时候,哪里像有病的样子?明明招招出手狠辣……”
他选择性无视了鹤之舟也用六脉神剑往笛飞声的死穴射了不少内劲的事。
李莲花对他俩谁赶车都没意见,这两个麻烦精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他干脆地剪去燃着的烛心,看着房间猛地落入了黑暗后方多病不情不愿地离开的背影。
鹤之舟在他关上门时便从身后拥住了他,“不想让方多病跟我们一起?”
李莲花向后靠进他的胸膛,有些烦躁地曲起食指敲了敲眉心,小声道:“小宝毕竟是他的外甥。”
并非不相信方多病,而是在小辈面前揭穿长辈的真面目,这总是有些不宜的。
尽管这小子或许与单孤刀没什么感情,但乍一知道当初自己所憧憬的李相夷是因为单孤刀的设计才消失在这人世间,一时半会儿都会难以接受。
鹤之舟记忆中的方多病已经与单孤刀决裂,所以他也未曾想过这一点,如今李莲花提起,他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愧色,“我忘了此事……”
李莲花拍了拍他环在腰间的手:“大不了到时帮他破了案,等这小子先走了,我们再找尸体就是了。”
他在鹤之舟怀中转过身,一时间二人成了胸膛贴着胸膛,呼吸也挨得极近,若不是现在是在寺中,鹤之舟兴许早已吻了下去。
李莲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其实他知道眼前这人不怎么信神佛。他靠上前用鼻尖蹭了蹭男人的下颌,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上亲了亲,“早点睡吧,鹤大东家。”
第二日他们顺利下了山。
离开前李莲花朝山上的百川院看了一眼,但很快又在方多病喊他的声音中收回了视线,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嘴巴却不客气地又骂起了方小宝。
薛玉镇距离百川院不算是特别远,不过莲花楼一路开过去,也花了几日时间。
四人一路来到庄前,靠着方多病的百川院刑探名牌,顺利地以查案的名义进入了采莲庄。
这庄内颇有些古怪,来开门的是个满脸皱纹的婆子,按理来说门房多为男子,她却说自己是采莲庄的管家。
他们一进屋,便能瞧见两侧色泽艳丽的莲花在池中静静盛开,与这采莲庄之名果真相符,如果不是知道它是用人的尸体作为废料养出来的,这样的品种就连鹤之舟也是要赞叹几句的。
也难怪这采莲庄的庄主郭乾给它取了个流光玉碗的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