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他没有想方设法的来找自己,没有与自己搭话,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没分给他一点。
就很不对劲。
他自己都没发现,从来什么都不在意的人,这一次竟然忍不住稍稍蹙起了眉头。
一旁的赵黎看到了他的异样。
赵黎是沈家司机的儿子,从小跟沈观南一起长大,沈观南放个什么样的屁,赵黎就知道沈观南要拉什么样的屎。
所以这会儿沈观南盯着角落眉头一皱,他就知道沈观南在想什么。
他用手肘撞了撞沈观南,小声道:“观南,你看他在看什么书。”
“——世界简史。”赵黎意味深长的笑出了声:“来图书馆看世界简史?这东西谁不知道?有必要来图书馆看?”
旁边的人附和一句:“我看他就不是来看书的,不过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只不过这方法比以前要高明些了。”
赵黎深表认同:“还是那句话,欲擒故纵罢了。”
沈观南听完他们的话,刚刚蹙起的眉头又放松了。
是的,苏遇就是苏遇,不管再怎么变,永远都是那个从小到大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苏遇。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苏遇。
只要哪一天他开心了,回头勾勾手指,苏遇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朝他跑过来。
苏遇将整本书都看完了,又重新借了一本,明天是周末,不用上学,这本书可以在家里看。
他背着书包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帮爸爸出完摊,推着东西回家。
开门后,一眼看到角落里坐在轮椅上安静抱着狗子的秦时安。
他的手正在摸狗狗的头,狗狗的毛又白又蓬松,但是秦时安陷进狗狗毛里的手更白,不是那种健康的白,而是很久没有见过太阳的苍白。
手指削瘦修长,没有一点血色,仿佛薄薄的皮肤下就只剩骨头,只要轻轻一折,就能把他的手彻底折断。
见到苏遇回来,秦时安把狗狗还给了他,又安静的推着轮椅坐回了角落,他不爱说话,不会笑,也不喜欢跟人交流,他总是安安静静的,仿佛一个破布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碎掉。
苏遇移开眼,跟着秦父进厨房准备午饭。
厨房有一个小窗,一缕细碎的阳光从小窗透进来,洒在苏遇身上,暖洋洋的。
苏遇一边洗菜,一边对煮饭的秦岳道:“爸爸,今天天气很好,下午我可以出去玩吗?”
“当然可以。”
“我可以带哥哥一起去吗?”
秦岳一怔,转身看着苏遇过于清澈的眼睛,沉吟半晌:“时安同意就可以。”
“知道了。”
中饭才吃完,秦时安就回了房。
苏遇把裴清越的外套拿出来洗了,晾好后又看了一会书,避开太阳最大的中午,等到下午两点钟左右,出门伸手敲了一下秦时安的门。
秦时安的门没锁,他敲一下就开了。
但苏遇没冒然进去,只在门口探头:“哥,我可以进来吗?”
过半天才听到秦时安“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