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起身拿来笤帚一下一下的打扫着散落在地面的茶杯碎片,然后将它们通通倒入垃圾桶内。
“以你现在的阅历现在的城府根本配不上他,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天天把喜欢他这种话挂在嘴边?你现在应该努力——努力成为人上人,努力做好一切,只有这样才能与他顶峰相见。”
“我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做?姐,我好迷茫,你帮帮我!帮帮我!”
男孩儿犹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跪在白洁面前。
这副羸弱到不堪一击的模样令女人瞬间怒火中烧!
“你给我起来!你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为了一个男人你连尊严都不要了?!这副模样就是我都嫌弃你更何况是他!”
“可是姐姐”
“可是什么?!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吧——丑陋、懦弱、不堪一击!真是白白瞎了我用在你身上的药!白潇,早知道你这么没有骨气我当初就该在医院里放弃你、救什么救!救回来也是一个废物!”
女人痛心疾首,随手将一张名片扔在了白潇面前。
“这是zk老总蒋国勋女儿蒋敏的私人联系方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接近她、利用她,进入那个圈子,成为他们的同伙!记住——唯有变成最恶的狼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白潇听懂了姐姐的话,也明白了对方给他这张名片是什么意思,可是要去骗一个女孩儿他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然而姐姐却不屑一顾的冷哼道:“想当圣人就放下对他的执念、想要他就不要当圣人,千万不要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这样才会让人瞧不起。”
一语中的。
男孩儿犹如当头棒喝瞬间明白了一切。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捏紧了那张名片离了家。
半年后以zk执行董事的身份牵起了千金之手,成为了人人艳羡的金龟婿。
可是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是一只卖笑讨好他人的高级鸭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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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谈宋的大叠墅内。
因为满足了野兽的变态爱好,薄司得以换取一息尚存的机会。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神冷漠的浏览着自己绑着绷带的身体,像是在看一具事不关己的行尸走肉。
他突然笑着直起身子,倏忽想起:他人生中所有美好、丰盛、灿烂的时期,甚至早在十六岁到十八岁这段最美的青春期都是这么过来的——像根两头燃烧的蜡烛,怀着一种悲欣交集的感触纵情燃烧;怀着一种绝望的渴求喝光杯中酒;怀着一种幽隐的恐惧面向终亡。
他早已麻木,像一场无知无觉的深度冬眠;时而又变得可怖,是虚无荒凉、难忍之痛,是悲伤的放弃、懦弱的胜利。
而每一个盛放期的终亡,都比前一个更糟,更有毁灭性,但他也都挺过来了。
于是,在数周或数月后,在折磨或麻木后,又迎来新生,迎来新的燃烧,被压抑的火又一次破土而出,他再次步入轮回,经历着一遍又一遍困苦的折磨。
为什么还活着呢?
活着干什么呢?
还有什么希望要继续活下去呢?
他就像哈姆雷特那般一次又一次的询问自己:活着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然而哈姆雷特有奥菲利娅,他除了这条烂命什么都没有。
他唯有靠自己、唯有靠这副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才能在刀尖上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