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早上来得早、有幸围观到全过程的同学所说,练若的样貌比初中未烂脸前更加好看,经过岁月沉淀,少了分稚嫩,多了分淡雅。初中的练若本就拥有在景星学生中数一数二的相貌,这番说辞勾起了大家的兴趣,一到课间时间,高二a班门外便有络绎不绝的各年级‘路过’学生朝a班班级里张望,妄想一睹真容。就连平时当练若不存在的同班同学,都不分课堂、课间,一个劲地往左侧窗边的最后一排偷瞄。无论这些目光里善意居多还是恶意居多,长时间躲避他人视线的练若都无法立马适应,她将口罩的松紧带又拉紧了些,小声嘟囔道:“还好今天戴了口罩…”尽管她戴口罩的原因发生了改变。顾语练字(十七)中午十二点二十,景星学校校长室。娄真庭放下练若现写的新字画,手捻须髯笑问道:“你练书法有多长时间了?”练若恭敬回道:“十余载。”“你的字,如插花美人、落纸云烟,当得起字如其人之称。十来岁就有现今这样的造诣,真乃后生可畏。”“先生谬赞了。”“先生好,先生比校长中听。”娄真庭爽朗笑道,“但既然受了你这声先生,我若不为你传道授业,似乎不太妥当。你可曾听说过我兼任教授的另一所院校?虽说那学院一般只收成年学生,却也不是不能破例。”“是…是指临池学院吗?”练若放轻了声音,唯恐自己是身在梦中,惊醒了梦境。“没错,正是临池。相信你也感受到了,景星对于学业并不算重视,比起鱼龙混杂、受权势影响严重的景星,钻研学术的临池才更加适合你。”说着,娄真庭慈祥的面容忽地变得严肃。“譬如刚才顾同学出示视频中的那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在临池发生的。你以前所遭受的那些,我会在全部调查清楚以后再给你个交代。”“近年来我鲜少回到景星,相关事宜皆由他人转述,没想到内部竟已腐烂至斯…多亏了和你们的这次巧遇,点醒了我。”练若拱手:“当不起,今日能与先生相见,是学生二人的幸运。”“你没有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怕只怕你以后看烦了我。”“怎会…”“哈哈,好了,临池一事我再找时间与你商议,这会儿就先不聊了,你看顾同学都快等睡着了。”娄真庭指了指沙发上昏昏欲睡的顾语,“这个点去食堂也抢不到什么好吃的了,去问问顾同学愿不愿意留下来陪我这个糟老头,一起吃顿饭再回去午休吧。”“好的,先生稍等。”拘谨的练若一下子放松了,她挂着由衷的微笑向顾语所在的位置走去,却不知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娄真庭眼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玩味的神色。先写‘顾盼生辉’,后写‘语短情长’,他这位新收的亲传学生,心思未免太好懂了一些。实在有趣。与此同时,谭家府邸书房。“你说什么?她的脸恢复了?”谭启泰拿烟的手滞在了半空中。“是的老爷,今天景星高中已经传遍了。”为谭启泰效力二十载的王管家如实传达。“…有照片吗?”“邵家少爷上午给我传来了一段视频,说不光记录下了早上练…若相貌曝光时候的情况,还和……”“和什么?说!”察觉到王管家的迟疑,谭启泰厉声命令道。“和…千柔小姐有牵连。”谭启泰眸光一沉,将快要燃尽的烟头杵在烟灰缸中,手抵额头沉思了起来。半晌后,才开口吩咐道:“你打个电话问问修齐下午有没有空,如果有空,就约他跟我聊一聊。记住,瞒住夫人和小姐。”